戎兄,你来做我们的代理人怎么样?”</p>
“噗!……什么?!……”戎瑞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p>
“我是说,我们土木系刚刚崛起,系内的人大多都是比较年轻的将领或者官员,在生意场上我们还没有自己的代理人。如果能由戎兄来做我们土木系的代理人,那是再好不过了。”张天治满怀期待地对戎瑞说。</p>
“天治兄,咱们两个交往可不深呀,你就这么信得过戎某?”戎瑞看到了张天治期待的目光。</p>
“哪有什么不信任的问题,张某的性命都是戎兄给的。”张天治拍了拍胸脯。“戎兄可能不知道,张某在官场上一向非常讲究信誉,这也是张某能够在官场上混得开的重要资本之一。要不然单凭张某人的一张黄埔文凭,如何能在毕业后的十年间混到这少将处长的官衔。想当年,张某人从湖北老家出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我父亲省吃俭用攒下的八块银元。唉!不满戎兄你说呀,那时候,真是一个烧饼都舍不得买呀。不像戎兄,那是长在金窝窝里面的呀。”</p>
“天治兄此言差矣,你白手起家能做到目前的境界已属难能可贵的了,要知道还多少人即使打拼一辈子也依然无法出头呢。”</p>
“多谢,戎兄!”说起自家的出身,张天治多少有些激动。</p>
“天治兄,你刚才说的代理人是什么意思呀?”戎瑞摆了摆手。对张天治问道。</p>
“呵呵,戎兄,这件事情我还要慢慢跟你说地。”张天治起身打开了包间的门,探头左右看了看,又谨慎地把门关上了。“关于寻找代理人的事情说来说长了,你知道我们土木系的人拖最高领袖的福。最近崛起的很快,特别是以陈诚将军为首地一批新进的高级将领。可你也知道呀,这年头,什么都要花钱的。活动需要经费,招待需要花费,送出手的东西总不能太寒碜吧。就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也得要养家的嘛。再说了,有了枪才会有你活动手脚的天下。这人头费、装备费、训练费,什么都要大把大把的钱呀!”</p>
“咦……国家不是会拨款子地嘛?!……”戎瑞故作惊异地问道。</p>
“不不,戎兄你这样想就太幼稚了,呵呵!”张天治抬手摆了摆,笑着说道。“国家拨的钱款,还不是最高领袖的钱嘛,再说了,十万大洋装备一个满员师顶个屁用!这还是装备的钱,以后的军饷、弹药、训练部都还是要钱的。”</p>
“等等,天治兄。这我就不明白了,军饷怎么还要自己筹款子呀?”</p>
“噢,那倒不是这个意思。”张天治摇摇头。“如今这年头,什么都要回扣,就是军饷也是要给人回扣的,不然的话一拖就是大半年。这还是好的呢。弄不好三两年都给你拖下来了,看你怎么办。你们生意人或者读书人不知道,军饷从财政部领出来就已经打了九折,按规矩这一路九折打下来,到了士兵手里面就只剩下三成不到了。</p>
“哇!这么厉害呀?!”戎瑞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离奇的事情。</p>
“你想呀,三成怎么行呀,当兵地可是拿命在玩呀,搞不好是要发生兵变的。晚清的时候。天津大沽的军队就曾经因为这事发生过大规模兵变,兵变兵丁还曾经一度占领的几乎大半个天津卫呢!”</p>
“这事儿我到曾经听说过。”戎瑞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这喝兵血的买卖自古就有地。”</p>
“呵呵!戎兄,我的恩公哟。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张天治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这种事的确像你说一样,自古就有的。其实这种事情只要有人起了头,就会一路蔓延开来,就像瘟疫一般,谁也逃不掉的。你想,被克扣了军饷,军队怎么养呀……只好多报人头了,哦,就是报空饷。或许开头只是为了填补被克扣的空缺,可后来就变了味了,成了专吃空饷的蛀虫!……空饷吃得多了,自然是要穿帮地。有实力的人家拿你没办法,要是没实力的那就成了刀下的替死鬼了,活该倒霉!”</p>
“那你们为何还?……”戎瑞奇怪地问道。</p>
“不不,戎兄你肯定误会了,呵呵!”张天治摇摇头。“一个派系根深叶茂,光靠吃军饷地空缺,是不可能满足需要的,那得吃多少空呀,总不能给老头子上报几百万的员额吧。最高领袖非宰了你不可,那划不着,呵呵!”</p>
戎瑞也笑了,张天治说的应该是实情。民国的军饷标准是每个士兵每月一元法币,相当于一块银元,按规矩战时还得加倍。国民政府下辖的军队估计将近有两百多万吧,据说除新疆、外蒙、西藏、西康外,国民政府下辖陆军有一百八十个师又九十四个旅,四十余个独立团,光军官就在二十万左右,这还只是国民政府中央所辖部队,根本就没有包</p>
自费建立的杂牌军队。这一年下来,光军饷就要这还没有计算军队其他的必要用度呢。就按张天治的说法,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军饷被各种各样的名目克扣,这一块就足足有将近1700,实在是一个够吓人的数额呀。再加上,虚报的空额,就当百分之二十吧,这一块也480元之巨。听起来,恐怕是连伙食费也是要被克扣的。天哪,这哪里是实一支国家军队呀,简直是一个满是虫孔的大树嘛。怪不得国民党的军队大多一触即溃,这以后还怎么打仗,何况是跟武装到牙齿的小鬼子作战呢!</p>
“天治兄,可这……”戎瑞欲言又止。</p>
“戎兄。你不要说了,张某明白你地意思了。”张天治是个聪明的人。“这些事情从上至下都是非常清楚的,只不过谁也不同破这一层窗户纸罢了。唉!不瞒你说,其实最高领袖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还是陈将军告诉我的,你是张某的恩公,跟你说说没关系。可别传了出去。”</p>
“什么?”戎瑞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p>
“其实最高当局对这些事情心里面很清楚,只不过听之任之而已。”张天治颇有些神秘地轻声说道。“如今,国家实现统一不过几年地时间,军令政令都还没有建立起统一的制度。以军队派别言,有所谓中央军、地方军,地方军又有东北军、晋军、旧宜军、国民军、川军、军等,国家也不过是维持一个表面的统一罢了。帝王术有云,养一方强悍诸侯还不如……”</p>
“还不如造就无数个一门心思弄金享乐的孬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