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居住在丁艼家对门的姜云龙刚开门便发现了戎瑞的紧急信号,当下不敢怠慢,马上联系上了工委的王副书记。王副书记和姜云龙都不清楚戎瑞到底出了什么事,到了丁艼家,姜云龙让王副书记在附近稍等,自己先进去,安全了才出来叫上王副书记。对于姜云龙的谨慎,戎瑞没有在意,地下工作谨慎为好。
“小戎,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呀,用得着发紧急信号的?”王副书记进门便劈头问到。
戎瑞也不客气,拉着王副书记进屋就把昨晚上的行动以及百万现金支票的事情汇报了一遍,然后把得到的那张百万支票递给了他。
“这……这么多呀?!……呵呵!”王副书记的吃惊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他也知道融瑞能弄钱,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数目,所以拿着支票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你做得对,这么重大的事情是得好好合计合计,而且一定要保证安全地把这百万元提出来。百万元呀,我可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王副书记把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沉凝了一会儿,又把在门外放风的姜云龙叫了进来。王副书记在姜云龙的耳边说了几句,姜云龙一点头便立刻又出去了,好像是要去通知什么人,戎瑞虽然好奇,却碍着纪律不好问。丁艼乖巧得很,见姜云龙出门了,便自动接替了他的岗位。
那张百万现金支票就放在桌子上,王副书记和戎瑞都直愣愣地看着这烫手的山芋。戎瑞的心里面说不上弄到巨款的喜悦,也说不上见了烫手山芋的烦恼。在他看来,任何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你没有想到,事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而坐在戎瑞对面的王副书记却没那么轻松了,作为北平市地下工委的主要领导之一,此刻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全没有听说时候的喜悦。不是因为胆小怕事,而是这块山芋太烫了。一方面是这百万巨款给组织带来的好处想都不用想,设法提款的事情当然不能犹豫,光是言德伦这个汉奸商人用这笔巨款资敌这件事,组织就不能放过。而另一方面,让人倍觉烫手的事如何提款,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也太扎眼了,还存在日资银行里面,这其中的危险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出来。
“对不起,王书记,没想到给组织添了这么个麻烦。”戎瑞苦笑着对同样愁眉苦脸的王副书记说到。
“麻烦?胡说。”王副书记当然知道戎瑞的意思。“小戎呀,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对组织来说你可是有功之臣。你知道吗,这笔款项对于地下党组织和艰苦奋战的红军,将有着重大的意义。所以,对我们来说现在不是怕麻烦的时候,而是要尽快制定出万无一失的提款方案,任何犹豫和懈怠都是对组织的不负责,都是对党的事业的不负责!”
王副书记虽说年纪还不是很大,但不愧是老革命啦,光凭这股革命精神,戎瑞就甚为受教,。
“老王说的好呀!”随着一声朗声的话语,姜云龙带着一个魁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想必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红色筹款人咯,能耐不小,却原来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同志,我还以为你是个财神下凡呢,哈哈!”
戎瑞赶紧站了起来,这位身材魁梧的人肯定是地下党的哪位领导了。
“老齐来啦,来来,小戎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北平市地下工委的书记齐天胜同志。齐书记说你是财神,他可是我们地下党赫赫有名的齐天大圣哟,呵呵!”王副书记高兴地为戎瑞介绍北平地下党的一把手齐天胜书记。“齐书记,他就是戎瑞同志。”
“好好,小戎,听说你入党才不过两个月?我们地下党后继有人呀,短短的时间里就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了不起,组织感谢你呀!”齐书记也不客气,自行坐了下来,又挥挥手让姜云龙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齐书记、王副书记和戎瑞三个人。
“呵呵,齐书记末再夸奖戎瑞了,是组织把我领上了革命的事业,为组织作贡献那是在当然不过了,也是责任和义务嘛。”耳中听得齐书记的夸奖,戎瑞可不敢居功自傲。
对于戎瑞的态度,齐书记和王副书记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孺子可教呀,难得年轻又是大学生,更重要的是能耐不小。虽然现在的革命形势发展不错,地下党组织也乘着有利形式,大力发展了党组织,大量的进步青年秘密加入了党组织。不过,像戎瑞这样的党员在组织里面当然还是是香馍馍,以后还要注意重点予以培养,毕竟党组织更需要高素质的党员。
戎瑞把晚上的行动以及收获情况向齐书记又作了详细的汇报,听得齐书记心中暗暗拙舌,北平市地下工委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财主什么,可从来也没有收获如此之大的。看着王副书记递过来的百万现金支票,齐书记觉得沉甸甸的,果然是个烫手的山芋呀,而且这个山芋还得赶快提取出来。作为从事地下工作多年的老党员,齐书记很快就明白了戎瑞发出紧急暗号和王副书记立刻向自己请示的用意。
这一上午,房间的门就没有打开过,齐书记、王副书记和戎瑞的眉头也没有解开过。也许是因为地下工作压力过大的原因,齐书记和王副书记两人显然是烟瘾颇大的人,思考和讨论问题的时候,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香烟,以至于原本不抽烟的戎瑞也开始跟着抽了起来。三人考虑了一个接一个的方案,不厌其烦地研究方案的可行性,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否定了这些方案。时间慢慢地溜走,不知不觉笼罩在烟雾里的三人还是一筹莫展,地上却悄悄地堆积了几十个劣质的烟屁股。
“唉,真是愁死人了,想不到咱**人还不如汉奸在北平城的活动自由呀。”王副书记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嗯?!”戎瑞听到王副书记的话忽然灵光一闪。“王书记,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我说再这样下去都快愁白头了,呵呵。”
“不不,是下面一句!”戎瑞说到。
“下面一句,噢,我是说北平城的汉奸猖狂,国民党当局都不加限制来着。”王副书记不知道戎瑞是什么意思。
“对,就是这话!”戎瑞高兴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齐书记、王书记,北平城里的汉奸不是狗猖狂吗,咱们这次就利用他们好了,保准能够完成安全顺利地提取百万巨款的任务。”
“小戎,你继续说下去,有点意思嘛。”齐书记鼓励地对戎瑞说。
“我知道北平又一个汉奸商人叫言德伦的,听说这家伙还是华北四省总商会的副会长。我上次受伤就和他的儿子有关,而且,这百万巨款不正是这家伙付给小鬼子的货款吗,咱们要是想办法让这家伙替咱们去提款,肯定不会有问题。”
戎瑞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具体工作就容易多了,毕竟齐书记和王副书记是这方面的行家,再加上戎瑞的补充,三人很快就拟订了具体的行动计划。由于齐书记的慎重,三人又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整个计划仔仔细细地推敲了一遍-
言德伦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肥胖的身体穿着高级绸缎总是显得那么精神,油光满布的脸面一看就知道最近风头正好。可是自打今天一早开始,不知怎么地就眼皮子直跳。果然,刚刚出了前门那个老相好家的后门,嘴巴就被塞上了一团破布,紧接着一个大号的麻袋罩头,也不知道是被劫到了什么地方。北平不太平呀,这还没到三更半夜呢,这绑匪就敢下手,真够胆。可是人在别人手里,再大的威风也得先放一放,一不小心被撕了票哭都来不及,给钱保命要紧,这仇以后有的是时间报。那四个该死的保镖,吃老子的,说得好听,什么高手,居然连个屁用都没有。
等见了光线,老奸巨猾的言德伦就知道自己小看绑票的了。狼狈不堪的言会长睁眼见到的不是绑票的人,而是被绑的像个大粽子的宝贝儿子言武。言武见到自己的汉奸老子也是大吃一惊,一张嘴就想嚎哭起来,哪知道刚一张嘴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巴掌,顿时乖乖地闭上了平时吃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