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首长,红十五军团17师乔兴灿奉命前来报到!”
“你好呀,乔兴灿同志,请坐下吧。”戎瑞高兴地对前来报到的战士说道。“先喝口水,咱们再谈工作。”
“是,首长。”乔兴灿放下背包,坐了下来,接过来云峰递过来的一杯热开水。
“乔兴灿同志,你是山西平遥人吧?”
“不,首长,参加红军以前,我是祈县的。”乔兴灿喝了一口水,摇摇头对戎瑞说。“不过,当初当伙计的时候,平遥城我倒是经常去的。”
“祈县,你不会是祈县乔家堡乔家的人吧?”戎瑞惊奇地问道。
“呵呵,才不是呢,我们家老祖宗可没那么好的命。”乔兴灿嘿嘿地笑道。“祈县的乔家在我们山西可是很有名气的,虽然已经没有前清时候那么阔气了,但他们家还有很多产业的,是大商人呢。”
“你这次来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是的,首长,上级让我绝对服从您的指示。”乔兴灿站了起来。
“这就好。”戎瑞示意乔兴灿坐下说话。“这次叫你来,就是因为你是平遥……不……祈县人,对祈县、平遥、太谷、文水和汾阳一带比较熟悉。你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详细地向我介绍一下这一带的主要商铺、药店和医院的情况,二是给我们当向导,有没有问题呀?”
“没有问题,首长。晋中一带我非常熟悉,当初在祈县的钱庄当伙计的时候,经常要跟大档头出去办事,这一带我几乎都跑遍了。”乔兴灿肯定地说。
乔兴灿果然是晋中一带的活地图和百晓生,看来红军队伍之中还真是人才济济,连这样的人才都被李部长给挖出来了。
晋中地区的每一个较大一些村庄、城镇,每一条道路、山口和渡口,乔兴灿都非常熟悉,连当地的人口和商业状况也都无一遗漏。乔兴灿说,晋中地区最大的城镇是汾阳,最富有的城镇是平遥,最大的渡口在南齐,这一带的交通也非常方便,基本上都是大路。平遥的姚家是晋中地区最大的富商,姚家在平遥和汾阳都有好几家商铺,甚至在太原、北平和上海都有产业。听钱庄的大档头说,姚家的买卖做得非常大,前清之后,晋中商家就数他们家族了。在晋中商家之中,姚家现任家主姚天赐号称是姚百万,不过,大档头说实际恐怕还不止这个数。最大的医院也在汾阳,平遥也有一家医院,规模虽不大,但晋中地区的中药材和西药商铺基本上都集中在平遥城内。平遥城内的药商主要是姚家的大和记、蔡家济生堂、曹家大圣元三家,听大档头曾经说过,在平遥城内还有晋军的一个采办处,专门负责晋军在当地的货物采买事宜。
“乔兴灿,你说说这些商家之中有哪些是恶霸商绅,哪些是开明商家呀?”戎瑞不住地点头。
“首长,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蔡家和曹家在平遥的声望倒也不错,但他们两家好像和姚家有些不对劲。姚家的药行原本也不叫大和记的,两年前,姚家突然和北平的东亚贸易公司合伙了,就改称了现在的名号。”
“东亚贸易公司?!”戎瑞一愣,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正愁找不到当冤大头的主呢,嘿嘿,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首长,怎么了?”乔兴灿见戎瑞的神情,以为自己有什么说不对的地方。
“没什么,乔兴灿,你继续说下去。”戎瑞笑了笑说。
“首长……您不会是?……”乔兴灿忽然明白了什么,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你说呢,呵呵!”戎瑞不置可否地说道。
“首长,要是……要是真的要……请首长一定不要放过‘平遥三恶’呀!”乔兴灿激动地站了起来。
“坐下慢慢说,怎么回事,这‘平遥三恶’是什么?”戎瑞伸手拉着激动的乔兴灿坐下。
原来,乔兴灿所说的平遥三恶在晋中地区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恶霸阔少,被人叫作“一横二霸三不管”,这三人在平遥、介休一带仗着有钱有势,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一横”是指祈县首富张家的大少爷张春翰,此人家在祈县,却在平遥购置了大量的房产地产,仗着有钱,动不动就和别人比富,非要把对手搞垮才肯罢休。要是张春翰和有钱人比富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有个毛病,见不得漂亮的姑娘,结果许多贫民百姓人家都遭了殃。“二霸”指的是介休大财东范镠的孙子范同方,吃喝嫖赌,没有什么他不会的。“三不管”则是平遥姚家的二儿子姚廷贵,这个家伙仗着家里是平遥首富,胡作非为当地人要是惹到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平遥三恶平日声色犬马,相互之间竟然还竞奢斗富。一次张春翰在太谷某绸缎店里吃了一顿饭,饭后经理请他选购绸缎,侯奎一时兴起,当下便把该店绸缎全部买下。姚廷贵听说了这件事后,也不示弱,恰巧有一钟表店主请他吃饭,饭后灵哥便把该店的钟表全部买下。几年前的九月,介休的张兰镇兴办庙会,平遥三恶中的姚廷贵和范同方带着仆从车马来赶会。他们在庙会上以赛马车赌输赢,一家是景泰兰十三太保车,一家是关东灰鼠里围出风车,驾车的骡马都是不惜重资购买的上等好骡马,以燃两寸香的时间为准,由张兰镇西门跑到东门,再返回。当时看热闹的人拥挤不堪,快马如飞,看热闹的人少有不慎,便非死即伤,当时就倒下了七八个人。尽管死伤的人家把两个阔少恶霸告上了介休警察局,愣是凭着有钱有势,买通了警察局和法官,最后竟然判决是死伤的人自己不小心所致。恨得当地人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乔兴灿的父亲就是当时的死者之一。
“首长,请您一定要铲除了,为老百姓们报酬,也为我死去的爹报酬呀!”乔兴灿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特种连的干部学习和讨论已经进行了两天多,干部们的思想意识渐渐地集中到了特种作战问题上来了。对于特种作战的不理解,其实也不是红军干部们的认识不足的问题。红军部队的编制中也是有特种部队的,不过,现在所谓的特种部队,实际上就是技术兵种,如汽车兵、工程兵、扫雷兵等等,国民党军把坦克兵也算特种兵,并非是戎瑞所说的特种作战部队。如果说现在的中国战场上有特种作战部队的话,就只有日本人的731部队等细菌部队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忍者了。不过也并非没有人研究戎瑞所说的特种作战,日军就在其第一军中设立了一个实验型的特种作战中队,专门研究和试验小部队作战形式。
“所谓特种作战部队,概括起来,就是四个‘特’字,也就是说,我们是四特战队,特殊的作战目的、特殊的作战方式、特殊的作战武器和特殊的作战能力。”戎瑞对满屋子的干部们说道。“什么叫特殊呢,呵呵,简单的理解,就是不同于常规。特种部队人员编制虽然不会太多,但是集中一点就能够形成特别强大的打击力,以达到特殊的作战目的。特种部队的每一名战士,也就是特种兵,必须是优异于一般部队战士的特殊人才。当然了,现在我们还不能说已经是特种部队,也不能说自己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但是,革命战斗的迫切需要让我们没有集中的时间来进行专门的训练,这就需要我们的部队和我们的战士在战斗中锻炼自己,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大家一定会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军官和战士。”
屋子里没有几张凳子,除了站着讲课的戎瑞以外,包括毛勇和崔凯克在内的十几个干部都盘腿坐在地上听讲,好在连部的房子够大,也不会显得拥挤。每个干部的膝盖上都有一本小本子,纸张看起来虽不怎么样,却是干部们的宝贝疙瘩。这个小本子是原来总前委特务团特有的待遇,特务团的领导特别注重干部们的文化学习,这也是因为是中央机关保卫部队的缘故。每人一支真正的笔是不可能的,所以每个干部使用的都是自制的炭笔,看着时不美观,却也总算是能用来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