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这个“邪恶”的念头之后,宋薇感觉到非常的不自然,她甚至觉得对白涤砚很愧疚,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因为自己并不是圣母白莲花,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虽不说马上要修成正果,至少已是黎明前的黑暗,但是失踪多年的何浅浅竟然回来了,且又和她当年的失踪一样将白涤砚的生活搅起了深深的波澜,此时的白涤砚就如同南北极固封的庞大冰川突然遇上全球的极速变暖,如果不加以施救,那么就将洪水肆虐、悉数覆灭,所以自己这样做只是要拯救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她并无恶意,更没有做错。
就在宋薇感觉她的脑海中有波浪起起伏伏的时候,叶喃则感觉自己的大脑中简直如同掀起了惊天骇浪——自己就像坐在了一艘连桨都没有的破皮筏子上,被浪涛抛来抛去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剩晕菜的份儿。
她这是怎么了?
本来面对自身也很疲惫但还非要留下来陪她的安阳自己已然很过意不去,可是又拗不过他,所以只好想着能赶快睡一觉,哪怕只睡一两个小时,凭借自己以往的经验也足以缓解这剧烈的头痛,因为以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疼得都快哭了,但只要回到这个屋里倒头睡一觉,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可是今天,她却久久无法入睡,只能直面剧烈的疼痛,还有眩晕甚至恶心,真的很像晕船的感觉,但她的耳朵却变得异常敏锐,手表表针的滴答声、楼上卫生间的冲水声、还有客厅中均匀的呼吸声,那是安阳的呼吸声,从中甚至可以听出他的小心翼翼,他执意留下来却很有分寸的说只在客厅里等她,这让她对他的好感骤然直升,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如同一个花心大少。
叶喃又翻了一个身,床垫发出一声微弱的咯吱声,却似被放大无数倍,狠狠的钻入她的耳膜,头又是一阵闷痛,她紧紧抱住了被子。熟悉的床、熟悉的被子、甚至熟悉的气息,是的,虽然她已经彻底换过床单被套枕套但是还是有戴钡的气息,不过她肯定现在的无法入睡并不是由于戴钡,因为自戴钡走后,虽然她很伤心,但却从来不会失眠,反而还会睡得无比香甜,可能是因为只有遁入梦中才会不去想他的缘故吧,所以她现在知道了,其实失眠比失恋还要痛苦。
叶喃甚至开始想念王伯屋里传来的那《动物世界》的声音了,那把她曾经觉得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打扰到她的声音,如今却让她万分怀念。
叶喃忽然明白了,或许就是因为太安静了,她的听觉才会变得如此敏感,那对仿佛时刻都竖起的耳朵才会把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动静都放大成阻挡她入眠的一个敌人,难怪人们需要用白噪音来掩盖真正的噪音呢,看来《动物世界》已经成为了她的白噪音,所以看来现在需要她自己也来播放一段了。
而就在叶喃艰难的伸出手试图够到手机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欢迎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