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瞪眼一愣道:“你怎么了?”
我深深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好学生,老师说什么就听什么,直到上完高中我都没私自和女同学说过一句话,后来我发现我完全不会和女姓相处了,以至于工作以后见了女同志还是会脸红,现在28了连个对象也没有。”
高瞪眼道:“这……那你也太夸张了。”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发现我说完这些话以后老眼镜娘对我和善了很多。
我说:“所以我觉得怎么和异姓相处也是一门课程,中国老师最爱强调的是学生的成绩,所以外国人评价中国老师说他们最多算教育从业者,您就不一样了,从防微杜渐和对学生的关怀来说,您绝对称得上是教育家!”
高瞪眼赧然道:“夸张了夸张了,能力有限,但有多大能力就使多大劲,这一直是我的宗旨。”
“所以倩倩能到您班上是她的幸运,有不少人哭着喊着打破脑袋要进您的班呢吧?”
“是有一些。”
“我常听我姐提起您呢,说倩倩能到您班上她起码少艹一半心。”
“不能这么说,老师家长一起努力才有效果,再说别的老师也还是负责的嘛。”
我说:“推己及人,我是不想影响孩子们以后成长,国家是提倡晚婚晚育,像我这种老大难不也不正常吗?”
高瞪眼道:“按说28岁也不到该着急的时候,我看你还显年轻。”
“由于工作原因,常年不见太阳,捂的。”
“你……做什么工作的?”
“哦,在家写写书。”
“作家呀?”
“作家谈不上,半个工作者吧。”
“那你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什么专业?”
“汉语言学。”
高瞪眼欣喜道:“我上师范那会学的也是中。你对莫言得诺贝尔学奖怎么看?”
我心说这是哪跟哪啊?嘴上随口胡说八道:“莫言的作品相对中国读者来说还是太生猛了。”
“怎么说?”
“中国读者从小看的是什么?矛盾鲁迅巴金老舍,虽然个个都斗志昂扬的,但语言风格尚算平和,类似有营养的温吞水,但莫言的小说风格过于独特,像上了辣椒酱的小咸菜,怎么看都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再看《百年孤独》就没这种突兀感,我倒不是说莫言的小说不好,但相对本土读者的阅读习惯来说,他的普及率不够,有多少人是听说他拿了诺贝尔奖才去买他的书的?这很不正常,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中国人的读书时间严重不够。”
高瞪眼道:“很有见地嘛。”
“嘿嘿,我也就瞎说。”这是实情,这其实是我上大学那会在学校门口听那个配钥匙大姐评价贾平凹的话。
“那你怎么看贾平凹的小说?”
我心说NMB啊!早不问,我这都张冠李戴完了你又出来替姓张的问帽子,我只好拿出看家法宝深沉道:“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他的书——人注定是要被打败的!”
高瞪眼当时就被我侃懵了,愣怔半天道:“还是你们学得精啊!”
然后我们就开始聊近现代一些生僻的作家,有些人的书我压根就没看过,但好在我们当年的科目里有本书叫《中国现(当)代学史》,再无人问津的作家都有概述,实在连概述都想不出来,就干脆搬两句唬人的专业术语敷衍过去。
到最后别说高瞪眼,连我都被自己侃晕了——我这是干嘛来了?
眼看就要下课了,高瞪眼意犹未尽道:“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吧。”
“诶,好。能跟您聊聊学,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净化了一遍,不像现在的人,遇在一起除了股票就是房子,要没个您这样的雅友,我以后就真言语无味面目可憎了——我把您当朋友不冒昧吧?按说您是我前辈和老师。”
“别这么说,我也很高兴能和你聊天,有你这样高素质的家长我也就放心了,但是赵倩倩的事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希望你回去以后能和她谈谈,那男同学那边……”
我手掌一划:“先搁置先搁置,我争取先兵不血刃地解决倩倩。”
高瞪眼真诚地说:“希望你以后没事也能常来,咱们做个忘年交。”她无意中问我,“这么说你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
“没有,现在见了女同志还是脸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您别介意啊,我能和您聊这么好,是因为您的职业原因,我看见老师就特有亲近感,说把您当母亲也是可以的。”
天界娃娃不寒而栗道:“我对你脸皮厚度有了新认识。”
高瞪眼慈眉善目地把我送出来,握着我的手道:“也别急,像你这么优秀的青年一定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的。”
……
出了办公室我在教学楼周围找了一圈才在楼后面找到两眼通红的赵倩倩,她一见我又抽噎起来:“当女孩儿咋这么难,我们连手都没拉过。”
“你还想拉手?高瞪眼吃了你信吗?”
“这世界上就男人和女人,你们让我怎么办嘛?我要就和女孩子在一起你们就不担心了?”
我哼了一声道:“至少老师和你妈在5年内是不会担心的。”
赵倩倩小心翼翼道:“你没去找段世宏吧?”
“放心吧,你们老师已经被我搞定了。”
“真的呀?你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