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寨前,拒马桩横在山道之上,堵住了沙盗们的去路。民壮们将手中的长矛压在桩上,矛尖寒光耀眼,化作一片凛冽的杀气。左右各有两百弓箭手持箭在手,随时可以给予敌人漫天的箭雨。骑兵们在阵后排列整齐,严阵以待。
沙盗们骑着马轰隆隆的从山上如同一颗巨石般滚落下来,其势不可挡。很快就来到了官兵阵前,但他们丝毫不在意前面锐利的拒马桩和寒芒点点的矛尖,所有人凄厉的嘶吼着,战意如潮,决死之心亦坚。
“拉弓!射!”弓箭手首先便射出第一波箭雨,数百支箭在密集的沙盗群中造成了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上百沙盗人仰马翻,又一下子被后面的马群踏过,化作一片暗红色的烂泥。
沙盗冲得太快了,弓箭手还来不及射出第二波箭雨,前头的沙盗已经撞上了拒马桩。顿时激起漫天的血肉飞溅,拒马桩上锐利尖头连人带马穿个通透,后面的人刹不住战马也跟着撞上去,一时间战马阵阵哀鸣,沙盗飞出战马却被前面如林的矛尖刺个正着。但是后面的沙盗依然不管不顾的冲锋,前面的人倒了,后面的人就催马踏上去,借着尸体堆积的高度越过拒马桩,向长矛阵冲去。
激烈的战斗在一瞬间就爆发了,没有开始,也不知何时结束。越过拒马桩的沙盗狞笑着撞向民壮阵地,完全无视眼前的长矛是否会穿过自己的身体。这种视死如归的意志终于产生了效果,大部分民壮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残酷战斗的新兵,被凶悍的沙盗们给吓坏了,阵型一下子便被摧毁。随着大队的沙盗越来越多,民壮们撑不住了,还好在这其中有许多老兵在指挥,知道不可敌,赶紧带着身边的人往左右弓箭手地带撤退。幸好沙盗们此时的目的只想突围,没有心思追杀溃兵,否则后果难料。
黄鼠狼一脸是血,脸色狰狞恐怖,但他此时的心中是喜悦的,终于冲破了敌人的防线,接下来只要能冲过敌人骑兵的阻击,便可以逃脱生天。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人马,此时已经只剩不到六百人了。但是对方的骑兵也只有五百左右,算是旗鼓相当,此战他有信心冲垮官兵骑兵。于是,挥舞着马刀,厉声吼道:“弟兄们,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只剩下敌人的骑兵了,冲垮他们,杀出去!”
“杀!杀!”
终于,在沙盗们冲破阻拦后,官兵骑兵终于动了。此时两百重甲骑兵挺着长枪开始冲锋,两百弓骑兵两翼出击,占据有利地形。剩下的一百轻骑兵,也就是斥候队,游弋在重甲骑兵周围,以为策应。不过须臾之间,在经过弓骑兵一阵箭雨之后,双方队伍终于撞在一起。长枪如电般迅速穿过敌人的身体,再次刺进另一个人的胸膛。骑兵们赶紧撇掉手中的长枪,拔出马刀,便往身旁的敌人划过去。鲜血再次狂飙如注,沙盗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和弟兄们的身体如同薄纸般被撕开,而自己拼命的挥动武器也砍不出对方一个伤口,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当重甲骑兵轻易的穿过沙盗群,开始迂回准备再次冲锋时,沙盗群崩溃了,他们看到自己的人马在一次冲锋之后,原先还有五六百人的队伍瞬间变成了稀稀落落,不足三百人的残兵。一战而折损过半,这仗还怎么打?
黄鼠狼当机立断,趁着对方还来不及重整队形,连忙催马前奔,片刻也不敢留在这里和官兵们硬碰硬。此时的他肠子都悔青了,被火狐蛊惑过来,劫掠不成,反而将自己的老本都赔光了。“火狐,狼王!你们这两个混蛋,希望你们没有被官兵杀死,否则,我定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了自家老大的带头,其余沙盗自然也不傻,纷纷催动战马争先恐后的奔逃。
见沙盗已经崩溃,罗峰便领着轻骑兵和弓骑兵在后面追杀。重骑兵经过一次冲锋人马已经疲惫,只能停下休息。
打扫战场之后,战果终于统计出来了,此次己方伤亡达近两百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在最前线的民壮,被沙盗的疯狂冲击下死伤惨重。骑兵只有重骑兵在冲锋中损失了三十多人,大部分是被撞下马踩踏而死或者被重型武器砸到要害部位。而沙盗这一战可谓折损大半,在战场就遗留了近五百伤者和尸体。但收获也很大,最大的就是徘徊在战场上的马匹,足足有三百多匹健康的战马。
这时,罗毅走过来,脸色阴沉,“大人,我仔细盘问了那些俘虏,他们是盘踞在长廊五百里外的沙盗团,首领叫黄鼠狼。这次他们不惜冒着危险跨越五百里之遥来到横山,完全是受到火狐和狼王的怂恿的。”
“哼,果然是他们。”林逸凡冷哼一声,道:“那他们人呢?”
“不知道,那几个俘虏说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两人就率队离开队伍,到我们来的路上侦查,不过,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啊?”罗毅有些困惑的说道。
“哦?”林逸凡略微一想,便冷笑道:“看来这火狐不愧是只狐狸,狡猾的很,我估计他一定先跑了,让沙盗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可惜了,我们一战就击溃了沙盗,损失不大。”
“那大人,现在怎么办?火狐如此奸诈,一日不除,我们横山恐怕一日不得安宁啊。”罗毅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