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眼泪决堤一般,他跪在地上捧着断苗,好似捧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杜松摔破瓷碗红着眼在自己的腿上刻下深深的伤痕。他发誓道:“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十二年,杜松全黑的头发变得斑白。他出狱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望孙薇,当晚,他的头发又白了一块。
杜松出狱之后已经完全不适应社会了。他在陈队的帮助下,勉强找到一份帮人搬货的工作。
“白色恶魔”严重损害了杜松的身体,以至于连这份工作他干起来都非常吃力。虽然杜松每天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他仍然感到满足。
起起伏伏几十年的人生使得他感受到平凡的珍贵。
“即使我没有战胜你,但是我终于摆脱了你。”杜松时常这样想道。
依旧是那句话,没有人能战胜这个恶魔!
只要踏入这个战场,就再也没人可以逃离!
没有了监狱单纯的环境,回到社会的杜松,第三次复吸了。
杜松看着自己刻在大腿的伤痕,他觉得这个伤痕正在张着口疯狂地讥笑他。
杜松现在的手时常抖得像筛糠。
这几天,杜松整天眼神悲戚地陪着孙薇。此时孙薇的病情稍稍有些好转,运气好的时候,杜松甚至能听到孙薇轻叫自己的名字,但这一切对杜松已经不再有意义。他已经决定要自我了结这悲惨可笑的一生。
而今天便是他生命里最后一天。
······
······
失神落魄的杜松站在医院顶层的天台,剧烈的风从他耳旁刮过,他感到一切事物都正在离他远去。
他低头看到楼底的汽车如同火柴盒般大小,它们忙忙碌碌地来来回回。
从医院进出的人更是小如蚂蚁,即使隔了如此远,杜松都能够感受到他们传过来的哀伤。
“从这里跳下去,会被撵得面目全非吧。”
杜松不想自己丑陋的面孔被人认出。
杜松站在天台边沿,他突然想起自己付出了一切追求的东西,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同时他也恨,他恨自己如此软弱,他恨自己一次次地认输!
杜松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拼了小半辈子,斗争了小半辈子的战争,他不都一直在输吗?
杜松的双手又再次发抖,他觉得这是让他上路的信号。
杜松的双手按在了天台的台阶上。
“哎,陈医生你说最近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和门开启的响动同时传来的同时传来。
杜松微微一惊,他撤回按上天台阶梯的手。杜松将自己隐藏到阴影里。
两名白大褂的医生,一人拿着一根烟走到天台。
“李医生,你说最近的这批人是不是被传染了什么疾病?”陈姓医生问道。
李姓医生讲手里的烟点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脸陶醉。
李医生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不知道么?国家传染病防治中心今天早上公布结果,这并不是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