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郑梉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新宁城空门大开,自己非但不战,还主动撤退。整个军中的议论之声肯定会越来越高,这懦弱之名,郑梉也得背负一段时间。与其如此不如主动揽责,不管对错,自己将这责任揽下来,也好让郑松好做一些。
还有一点,便是关于郑松与魏麒麟之间做选择的事情。
郑梉已经有了明确的选择,要知道魏麒麟只是几百精锐就已经将安南的攻势全部拦了下来。
而类似这样的军队,魏麒麟可是有几万人,更别说,大明还有数不尽的土地和士兵。
安南人想要真正和大明扳手腕,甚至吃下广西等土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郑梉也需要做一些什么,来做两手准备,若是战败以后,他该如何做,才能够守住郑家的基业,这也是他在思考的问题。
因为只有真正接触过,他才知道那个年轻的大明经略使是多少的恐怖。
所以,郑梉心中已经慢慢接受了向魏麒麟投诚的结果。
到时候只要将所有责任推倒自己父亲身上,然后装傻充愣,在大明的管理下混个一官半职,不至于让郑家满门抄斩,这对郑梉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梉儿,你做的没错!其实在咱们当初没有把握住机会,一举攻下新宁城时,就已经失败了。
便是当日撤兵,都没有关系!再加上阮福源那老鬼在中间始终是个变数,对我们来说,暂时避其锋芒也是不错的选择。兵者,势如水火,并无常态。输赢也是正常,当我们重视了敌人,就能够再度赢回来。耐心才是我们长久不衰的关键。椿儿你可明白。”
郑椿敢怼郑梉,不代表就敢顶撞郑松,郑松在他们家中还是有着绝对的权威。这时郑松都已经开始维护郑梉了,郑椿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孩儿知错了。”郑椿说道。
这时郑松摆了摆手道:“行了,椿儿楷儿你们两个下去吧,我有些困了,想要睡一会儿。”
听到这话,郑椿、郑楷起身退出马车回到自己的战马上,开始指挥着整支军队缓缓向忠州撤退。
此刻偌大的车厢内,只有郑松、郑梉两人。
郑梉也不清楚他父亲将他留下来的原因,可是这刻郑松已经睡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郑梉只能心怀忐忑的坐着,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揣摩起了郑松的心思。
——
一个多时辰后,郑松悠悠的将眼睛睁开,精神也养足了许多,看着眼前的郑梉,道:“梉儿,你可知道我为何将你留下来吗?”
“孩儿不知。”郑梉低眉顺眼道。
“你走近些,爹告诉你这是为何。”郑松忽然说道。
这时,郑梉双手按着车厢内的皮毛,向前面移了移,将身子靠近郑松。
郑松又小声道:“再近一些,咱们爷俩好长时间都没有亲近了。”
听到这话郑梉又往前了一些,几乎和郑松挨在一起,也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褶子,以及这张让他非常愤恨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