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显得特别的清醒,昨曰白天一场大雨,到了夜间,又是一场大雨,将东陵城浇了个通透,甚至到了早上,天空之中仍然飘满着牛毛细雨。
这样的天气,一般来说没有特别的事情百姓是不会出门的,但是今天,家家户户都打开了门和窗户,更多的人或是簇拥成一团,或是并排站在高处,对着东陵的大东门街指指点点,长约一里多的大东门街的两旁更是站满了人,人群聚在一处,小声的议论着,声音汇聚起来,就像是一大群的蚊子振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让人心烦。
今天东陵的衙门也开的特别的早,三班衙役也从来没有今天这般到的齐,站班的皂隶手持着水火棍整齐的立于大街两旁,捕班的快手则腰间挂刀,两只眼睛瞪的跟个灯笼似的,在东陵的大街小巷中巡视着,壮班民壮则混在人群之中维持着秩序。
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透着一股子难掩的兴奋。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的眼尖,当先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向城门的方向汇集。
城门已经打开了,来自州府的兵丁押解着几百号人,从城外走了进来,一时之间哭喊声、吵闹声、喝斥声、鞭打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你们看,那是杨老太爷啊!!”
“是啊,是杨老太爷,唉,真惨啊!!”
“惨?惨个屁,要不是他们杨家和卧虎寨勾结,抢了老子的货物,老子现在会是这个样子?要说惨,我才惨呢,妈的,杨家的产业都充公了,我的损失去找谁赔啊!!”
“是啊,杨家三兄弟在东陵横行了这么多年,想不到一夜之间就倒了,事先谁能想到呢?”
“哼,说杨家勾结卧虎寨的是官府,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内幕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二叔的小舅子的三舅老爷可是在府衙里面站班,听说啊,这件事情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人,杨师爷和卧虎寨的大寨主会面商议攻打县城的事情,被杨大人和州府的刘巡检抓了个现行,杨明爷当场就瘫了!”
“对啊,我也听说了,据说县尉大人早已经探知了杨师爷和卧虎寨的阴谋,连夜入邓州府向蒋团练使求援,结果定下了这将计就计之策,借着他们密会的时机,一举端了群龙无首的卧虎寨,听说啊,入寨的道路就是县尉大人暗中跟踪杨师爷的密使与卧虎寨联络的时候打探出来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听了这样的解释,诸人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
“这次县尉大人算是立下了大功了!”
“是啊是啊,他还这么年轻!!”
一阵羡慕嫉妒恨的感叹声中,人们将目光投向了正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城中景象的那个年轻的身影。
“看来姚大人最近的心情是不会好了!”铁钧冷笑着,自己的师爷和山中盗匪勾边,即使他一丁点消息都不知道,这失窃之罪是免不了的。
“其实姚大人走了,对东家您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一场秋雨一场凉,现在已经是深秋的时节,清晨的风中透着一股股森冷之意,谢白手中却还拿着一把折扇,时不时摇上一摇,“留下姚大人,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杨明凡是他最借重的人,我把他干掉了,姚今难道会视而不见?!”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被罢官,另外一个则是从这一次的功劳中分一点,功过相抵,保住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