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爹英娘则是又添了个儿子青平，已经六岁了，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欢。林歆和青平都没有聪大，聪却是恭谨的行礼叫“舅舅”“姨”，半分没有不情愿的意思。师爹师娘、英爹英娘看在眼里，都是微笑。聪这性子太不像青雀了，活脱脱一个阿原啊。</p>
三个孩子对英爹英娘的称呼，没什么好的，毫无疑问是“外祖父”“外祖母”。对师爹师娘的称呼，可就没有统一意见了，又牵涉到跟爹亲还是跟娘亲的原则问题。经过一轮友好协商，最后三个孩子决定称呼师娘为“姨婆”，师爹为“师公”，爹爹和娘亲两相兼顾，谁也不吃亏。</p>
皆大欢喜。</p>
师爹师娘、英爹英娘等人并没逗留太久，早早的便告辞了，“你们大长远的回来，定是疲累的很了。先歇歇，改日为你们洗尘。”青雀眷恋的拉着师娘和英娘不放，“我不累啊，你们呆着吧，别走。”师娘笑话她，“已是三子之母了，还跟我撒娇呢。”英娘还真是舍不得，却被祁震笑着拉走了，“让妞妞和孩子们歇着吧，见面的日子多着呢。”英娘临走还频频回头，恋恋不舍。</p>
勇已经和林啸天很要好了，见他要走，很是失望。林啸天捏捏他的脸蛋，“舅舅明儿个一大早便来看你。”勇颠儿颠儿的头，“你别忘了啊，早儿来。”林啸天笑着答应，“忘不了。”</p>
送走师爹师娘、英爹英娘一行人，打发三个孩子洗漱了，上床睡觉，阿原和青雀倚在榻上话。</p>
“他打消过继的念头了吧？”青雀问。</p>
“除非废后，否则，他该是不好意思再提了。”阿原笃定道。皇帝哥哥是一个好人，硬要过继聪、明、勇的事，是不会有的。自己已经提过“舅氏”这尴尬的难题，皇帝哥哥一定不会强人所难。</p>
皇帝可不可能废后？不可能啊。不管他对张皇后是不是一往情深，他宫中无妃十几年，一帝一后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个时候冷不丁儿的要废后，等于是彻底否定他的过往，不可能。</p>
聪、明、勇，保住了！青雀笑嘻嘻。</p>
“哎，你哥哥接下来会怎么做？”青雀饶有兴致的猜测。皇帝不能过继聪聪、明明了，他会如何？</p>
阿原缓缓道：“我六弟益王有两个儿子，我猜，哥哥若过继不了咱们的儿子，会愿意过继六弟的。”诸兄弟之中，除了自己和益王有儿子，其余的或是无子，或是夭折，或是只有女儿。哥哥要过继，只能在辽王、益王的儿子当中挑选。再远的宗室，是不可能的，也不合常理。</p>
“这样很不好。”青雀摇头，“你哥哥看着精神很差，若是他去的早，张皇后岂不成了张太后，张氏兄弟岂不是会继续嚣张跋扈？没天理。”</p>
“妞妞不喜欢么。”阿原侧过身子，微笑看着爱妻，“那，四哥便想法子，让张氏做不了皇太后。”——</p>
皇帝的家事也是国事，辽王一家在皇帝接连夭折两个儿子的时候奉召入京，其意不言而喻。朝臣们都是很负责的，纷纷对此事发表自己的高见。</p>
礼部对此尤其关心，吴老尚书的值班房中，礼部多位要员齐聚，不知谁提起“国本”“立储”大事，众人都是大为关切，“辽王，辽王的几位殿下，性情、人品如何？”</p>
“辽王是先帝爱子，辽王府的几位殿下也是龙姿凤质。”礼部吴老尚书对辽王、辽王的儿子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辽王妃却不是幽娴贞静的深闺妇人，最爱抛头露面，不守本份。”</p>
一个王妃，守在王府相夫教子便是，做什么将军，打什么仗。</p>
附合他的官员很多，唯独礼部左侍郎杨大器一言不发。</p>
“杨大人有何高见？”吴老尚书见杨大器这样，有些奇怪。杨大器素有才具不，他的祖父，可是成化初年便全俸致仕的杨阁老，最为清流士林所敬重。他为何会一言不发，是不同意么。</p>
“仆不便开口。”杨大器欠欠身，“事涉辽王妃，仆应当避嫌。”</p>
吴老尚书纳闷了，“为何？”辽王妃是武将出身，和你有何瓜葛。</p>
“辽王妃，是家祖父的学生。”杨大器简短道。</p>
吴老尚书惊了，“杨阁老，是辽王妃的恩师？”辽王妃居然是杨阁老的学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p>
不光吴老尚书吃惊，举座皆惊。杨阁老是什么身份，能做他的学生，这辽王妃何许人也。</p>
“启蒙老师。”杨大器微笑，“辽王妃三岁那年，家祖父给启的蒙。”</p>
这话一出，众人不只是吃惊，是想要晕倒了。</p>
杨阁老德高望重，如今已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依然身体康健。“积德行善的福报！”提起杨阁老，谁不敬仰。</p>
启蒙老师是什么？幼儿时便开始教导，手把手教孩子学写字，从“人之初，性本善”开始教起的老师啊。莫寻常百姓了，便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启蒙老师也不过是老秀才之类的人。这也难怪，真正有学问的大家，你让人家教孩子学写“一二三”，也太大材用了不是？</p>
杨阁老这样的长者做启蒙老师，皇太子都没这待遇好不好。辽王妃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有幸让杨阁老这样的大儒为她启蒙？</p>
神奇的辽王妃。</p>
作者有话要：谢谢mybirds送的地雷，谢谢大家的支持。</p>
不好意思晚了，晚上再写一章，尽量赶在九之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