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这时才认真起来,望着夏若谷的眸子漆黑一点,“世子妃这话儿说的,倒叫妾身不明……”
夏若谷笑了,笑得风轻云淡,“许夫人何必呢,这世间,总有几个聪明人。”
这世间,总有几个聪明人。
许沅心里一紧,看着她坦然明亮的眼睛,反倒觉得无话可说。因为如果女人聪明起来,于国于家,都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许夫人不必心惊,”夏若谷似是早已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柔声说道:“知道此事的,不过是我们这些人,只要大家一日在船上,定然是一日不会与外人道。”
这是,许沅眯着眼,**裸地威胁喽,“什么船?”她不由笑着问道:“世子妃是在说前些日子出海的那些船吗?那倒要问我家九爷,外面的事,妾身是不大清楚的。”
听着这样错漏百出的说词,夏若谷并没有半点不愉的样子,她静静地拉着她的手,转了话题,“许夫人刚刚要问些什么吗?”
许沅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妾身想代九爷问一句,为什么?”
夏若谷是个聪明人,所以在她话声落后,她便已然明白她要问的是哪件事。“没有为什么,九爷是父母之命,若谷却是媒妁之言……”媒妁之言吗,夏若谷在心里冷冷地反问自己,没有什么媒妁之言,不过是命运的安排而已。
许沅悄悄看了看她的神色,还是先前那副淡然的样儿,“多谢世子妃,”她坐在床上不便福身,只得微微低下头向她表示敬意,“他那个人,有些认死理儿,最受不得没有原因的拒绝。”许沅说到这里,笑容里泛着苦涩,“殊不知拒绝便是拒绝,哪里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原因。”
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夏若谷总是不能坦然,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无措,“我与九爷,素不相识。”
她自以为,她和钟景庭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唯一的联系,也不过是两年前,他曾负父母之命,前往青城提过一次亲。但当时,父亲大人因为她少有媒灼便好言相辞了,他们二人真正意义上的相识,却是在今天,在刚刚那一擦身,一揖礼的交错间。
许沅眨眨眼,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她又何必冒险一问,现下可好,让她如何收场。
她尚在忐忑间,突然听到,“这些日子九爷行事隐晦大胆,可是因为此事?”
夏若谷知道,裴邺十分忌讳钟景庭,或者说是在他内心深处,永远都不能忘记钟氏一族在裴末齐初之时的所作所为。即使是范祈,虽他嘴上不说,但也隐隐然与钟景庭之间,有一层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这些日子钟景庭借着自己的姨奶奶许沅所做的那些事,更是让裴邺在私下无人的时候气得跳脚,可是在跳脚之后,他依然严令范祈,尽一切可能帮助许沅,因为他想看看,钟景庭到底在耍什么鬼花样?
很多人都在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钟景庭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夏若谷觉得自己已经隐约触到钟景庭真正的心思了,正色道:“世子犯不上为这样的小事责怪九爷,还要烦许夫人在九爷面前说说清楚。”
许沅却是听得糊涂,索性不再言语,只听她一个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