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辽宸咬牙切齿道:“狗肉何尝吃不得?但你也得看看是吃了谁的狗!不是谁的狗都能拿来炖了吃的!”
贾哲疑惑不已:“那狗肉铺卖的都是专门用来吃的肉狗,怎么会不能拿来炖了吃呢?”
袁辽宸摸了摸脑袋:“不见棺材你是不掉泪!还要狡辩!皇后娘娘在梨园丢了一只狗,你们就正好吃狗肉,世间还能有如此之巧之事?”
贾哲蹙眉道:“陛下,我等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吃皇后娘娘的狗啊!”
袁辽宸来回踱步:“你们,你们,你们!你们很会演,很能演!演得面不改色,演得天衣无缝!但是偷吃皇后的狗,是重罪,狡辩不承认更是欺君大罪!”
贾哲据理力争:“陛下,我等真的没有吃皇后娘娘的狗啊!”
袁辽宸怒甩衣袖:“来人,把这群戏子统统打入天牢,严刑伺候!”
讲到此处,华业火义愤填膺:“那个时候我们才多大?我跟萧教主还有洪护法,那个时候我们就没几岁,都还是小孩子,被打入天牢,被严刑拷打!”
听到此处,在场众人无一不打起了寒颤。
袁辽宏的年纪比华业火还小,羿衷元年的时候,他还乳臭未干,对这些往事全然不曾知晓。其他人就更没有听说过的了,除了江烈,但江烈也只是略有耳闻。
如果华业火今日不公开讲述这些往事,这些往事或许终究会永远被尘封。江烈这时回忆起来,之前江洛讲羿衷散仙史竹天的往事之时,有提到过袁辽宸不让史竹天把优伶教造反的原因写进史书,这也就令江烈更加好奇后续的发展是什么情况了。
严刑拷打的目的就是逼供,也就是俗称的屈打成招,但当时戏班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这莫须有的罪行。
彼时的刑部尚书心存怜悯,但袁辽宸的旨意是拷打到有人招供为止,他认为招供总比活活被打死来得好,但没人愿招,便只好趁贾哲昏睡之时,拿起他的手画了押。
于是整个戏班就都被流放北疆。
华业火讲到此处,不禁哽咽:“从神狮城到北疆,路途遥远,我们每天就是赶路赶路,是不停地赶路。那会儿我们才多大啊?我们也不晓得一里是多长的路,十里又是多长的路,只知道每天走得都累倒了,还得被鞭子抽起来。才第二天,我两只脚就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我们就只会哭啊,不停地哭,那些差役嫌我们吵,就会用鞭子抽,用棍子打,我们就哭得更厉害。”
在场众人都为之动容。
华业火续道:“路上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但没想到我们几个小孩都活着走到了北疆。路上不好过,到达北疆之后的日子更不好过,我们就都跟奴隶一样任凭使唤,每天就是建设边关。但是那会儿我们才多大啊?那些砖头,那些石头,我们哪里搬得动?但搬不动也得搬,不然会被监工的打。我们怕被打,就只能老老实实干活。不过,那日子着实不是人过的。”
艰难地度过了十余日之后,终于出现了变数。
这世上本无反贼,被逼无奈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