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尘子喝道:“道门《道书》,愿君早悟!”
众人一齐高喝:“早悟!”
李干第一个跳上道人的手掌,张松、位正、风灵紧随其后。
道人张开嘴,抬手将四人吞下,后依旧盘膝而坐,恢复了原样。
位正被道人吞下,瞬间眼前漆黑不见,耳边风雷大作,再睁开眼,已不见风灵三人的踪影。他打量四周,见是一个空旷的草原,只有一株十丈高的大桑树。桑树亭亭如盖,郁郁青青。桑树下,雕琢着一个道人,道人手捧书卷,正在讲读,下首处,雕琢着两个小童,正抱着脑袋聆听。
位正走上前坐在石凳上,听了一会儿,竟是小时候学过的《百家姓》。他心道:“此地只有这一处透着玄机,定是《道书》所在之处。”便仔细聆听,认真琢磨。
道人讲完《百家姓》,开始将《礼》。位正又仔细琢磨,仍无头绪,只叹石人讲课,石人听,无法发问。《礼》讲完,道人又开始讲《义》。位正纳闷,此地是道书所在,为何只讲些小儿的知识?心想:“难道是自己与《道书》无缘?”
《义》讲完,开始讲《乐》。位正来了兴趣,想听听此道人讲《乐》与小时候的先生、段工师兄所讲有何不同?道人开始讲了最常见的六种乐器,为:琴、筝、鼓、箫、琵琶、二胡。接着讲:“乐者,大道之音也。先明道音,以器奏之,为乐。此乃大道之机······”
位正听了,顿觉耳目一新,好似一间幽闭多年的屋子突然打开了一扇窗,阳光和清风进了屋内。他听道人讲完《乐》,不由得拍手而赞:“乐者,大道之音也。妙!妙!妙!”
“年轻人,为何打断我讲课?”
位正闻声,抬头四顾,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四周空旷,草色清新;道人坐在大桑树下,下边坐两个小童;道人竟然活了。位正连忙起身施礼,恭敬道:“小子听先生讲《乐》,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不由得赞叹。”
道人将书放在桌上,笑道:“既已知晓其理,可明大道之音?”
位正摇头,见道人又伸手拿另一,不由心灵福至:若他拿了另一,自己与《道书》无望矣!位正当即跪倒在地,磕头道:“弟子愚钝,请老师教我明大道之音。”
道人的手停在书上,一只手摩挲着书面,一只手捋着胡须,沉吟不语。
位正见了,磕头不止,大声道:“弟子求知之心,如旱地而求甘雨,万望老师教我。”
道人叹口气,站起身道:“也罢,相见即是缘分,随我来。”
位正大喜,跟着道人走到大桑树前。道人道:“大道之音,即为自然万物之音。万法同源,道法自然,一窍通,自然百窍通。你先随我听此树之音。”
位正疑惑,不知是何听法?只见道人斜靠在桑树上,闭上眼,好似睡了一般。位正只好也学着样,仔细聆听。
眨眼之间,太阳坠落。夜里微凉,位正不由缩了缩身子。早晨时候,衣服上结了露水,位正不由抖了抖。正午时候,太阳暖和,位正不由伸了伸身子。
就这样,秋去冬来,冬去春至,四时轮转。位正渐渐忘了自身,觉着自己就是一棵老桑树。冬天时将树皮长密些,将桑叶盖在地上,不使自己寒冷;夏天时,摇动身子,舒展身体,经狂风暴雨,烈日灼阳。位正也听到了小草之音。春暖花开,它们破土而出;秋去冬来,它们播撒种子,深藏根茎。
位正睁开眼,树后的道人已经不见了。桑树下,只有一尊石像和两个石童,一个空石椅。位正走上前,跪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这时,四周忽然阴风大作,电闪雷鸣。位正眼前一黑,待眼前明亮时,已出现在都天峰道人的手掌上。李干、张松和风灵站在他的旁边。
四人跃下巨掌,碧尘子喝一声:“收功!”众人将手一招,八十八颗白色珠子又回到手中。那百丈高的道人收回手掌,回复了原位。
碧尘子问:“可观悟《道书》?”
四人皆摇了摇头。
碧尘子叹道:“《道书》,有缘者观之。我等六年之后,再在此等候有缘之人。”
众人跟着碧尘子下了山门,碧尘子似有事商议,让四人先去,只带了五峰、十洞、七十二福地之主,回了三清圣殿。
路上,李干问:“诸位刚才遇到什么?”
位正道:“我遇一石像,讲《百家姓》、《礼》、《义》、《乐》等等。”
张松摇扇道:“我遇一石像,摆了一副残局。”
风灵道:“我遇一石像,诵一本经书。”
三人心中一顿,李干问:“风灵师妹,那可是《道书》?”
“不是,”风灵摇了摇头,问:“李师兄遇到了什么?”
李干道:“我遇一石像,受百官朝贺。”
张松抚掌而笑,道:“秘境变化莫测,似与我等丝丝相关,若能再入,不知会有何变化?”
李干笑道:“说不定让张兄去诵经;风师妹去下棋;位师弟做什么大臣、皇帝,而我去听听儿童、稚子的知识。”
张松、位正听了,都笑。风灵冷冷清清,目露思索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