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功法走天地至阴的路子,多诡异神秘,不可揣度。却说张进色心荡漾,变只猫儿去戏董后,董后也未细想,看它可爱,对它百般抚弄,时不时还亲它一口。
帘外,张进不知为何?竟好似那猫儿一般,身子抖动,脸现潮红,口内低声呻吟,手中的幻灵之术差点散去。张锋在旁边见了,知道他在搞鬼,心中生怒,低喝一声:“留神!”张进如梦惊醒,立刻打起精神仔细操控白猫。过了一会儿,他鬼神神差的,心思一转,那白猫竟变作一枝红色玫瑰,散着莹莹的彩光,悬浮在董后面前。董后接着,惊喜出声,脸色微红。载奇在旁边看着,并未多想,看她高兴,也欢喜不已。
张锋怕他坏了大事,忍无可忍,抬手挥出一道灵力,眨眼间变作一只秃鹰。秃鹰双翅一展,荡开珠帘,如一道利箭,嗖的叼起那枝玫瑰,一个闪身,又出珠帘,落在他的肩头。张锋抬手取下玫瑰,看着张进,两个手指搓动,将玫瑰挫散,化作点点莹光消失不见。张进看大哥真的生气,吓得背上直冒冷汗,再也不敢放肆。
帘内,董氏看那火红的玫瑰消失,竟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惆怅。
载奇见二人出手不凡,十分欢喜,一时竟不咳嗽了,笑问:“二位有这般妙法,不知可通医理?若晓一二,治得寡人病好,一定重重有赏。”
张锋沉声道:“不求赏赐,只求一安稳讲道的道场。”
载奇笑道:“若能治好,国中之地,任你挑选。”
张锋叫一声:“好!”,说道:“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请陛下出帘,我好医治。”
载奇犹豫片刻,说道:“寡人行动不便,你进帘内来看罢。”
张锋答应一声,迈步进帘,刚进来,听珠帘一响,见张进也跟着进来了,心中不喜,却不能撵他出去,只好由他。载奇病得极重,即使张锋修为高深,亦不得不仔细查看他的病情,对他又看又问又摸。载奇亦认真配合他。
张进在一旁看着,看载奇未留意,遂将眼睛瞄向董后,见董后身量苗条,体态风骚,约有二十七八岁,透着一股成熟妩媚的味道,又有几分威严,顿时心痒难耐,情欲翻涌。没想这时董后忽然朝他看来,一见他的眼光,心中立时明了他的想法,于是又怕又气,又惊又羞,连忙将脸别过去看向载奇。
载奇和张锋专心于病症,对旁边的事一无所知。
过了一会儿,董后心神定下,不知为何?竟想起那一枝火红的玫瑰。有诗言:“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想自己自十六岁进宫,至今二十八岁,大好年华都辜负与这红墙碧瓦,真是可怜可叹!虽位居皇后,但其中的心酸有谁能知?
载奇好色、嗜酒,三宫六院嫔妃无数,仍觉不足,还在城中的烟花柳巷鬼混。自二十岁生子被封为皇后,载奇和她同睡的次数渐渐减少,近五年,更是一次也没有。如今他病入膏肓,才记起还有个皇后,教她处理政事,准备载敬登基后让她稍稍扶助。若非如此,怎会和她在一起呢?
她又自问:难道自己的前半生辜负与这红墙碧瓦,后半生依旧要辜负与这亭台水榭?独守空闺,望寂寞阁楼,其中滋味谁能知晓?这样想着,便生出无限伤感,楚楚欲泣。
张进在旁一直偷眼看着,见她的模样,猜出她的几分情感,心也伤痛。突然,他灵机一动,看大哥和载奇都未注意,悄悄地运起灵力,结成丝线,弯弯曲曲绕到董后的右手,在她的手心滑动。
董后正黯然神伤,忽觉得手心痒,抬起手来看。不知何时?手心竟画着一只小乌龟,嘴里钳着一枝红色玫瑰,萌萌的,可爱极了。一瞬间,有一缕阳光照进了她幽暗的心房,撩动了她平静已久的心,使它重新充满活力,怦怦直跳。她转头,那个白脸男子正冲她微笑。不知怎的?她也露出笑容,像一朵随风摇曳的艳红百合。
“哈哈!”
一阵大笑突然将相视而笑的两人惊醒。张进回过神,见载奇笑道:“那就麻烦先生在城中馆驿暂住,待寡人的病好了,再送先生去圣月山布道。”张锋点头同意。载奇又命:“摆酒,我要与两位先生宴饮。”有人自去准备。
因载奇病重,宴席未换地方,还在文华殿摆下。载奇坐于上位,张锋、张进坐于客位,董后要告辞离去,载奇不允,让她相陪,离张进相近。四人饮酒,有歌舞助兴。载奇病得极重,只喝一杯,便咳嗽不止。张锋连忙取出一颗固基的丹药给他服下,才好了许多,不敢再吃酒,也无力相陪,要起身回去休息。又想,酒宴刚刚摆下自己就走,十分不合礼数。他眼珠一动,转到皇后身上,喜道:“萍儿替我也好。”就说:“寡人身体有恙,先回去休息,由皇后替我主持宴会。”董后不依,但载奇把眼一瞪,她便不敢说话了,遂陪着张锋、张进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