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
欧阳羽大营,一伙夫心中烦躁,恰逢有人骂他。伙夫大怒,持刀杀了那人。欧阳羽得知此事大怒,将伙夫砍头示众。有人在营房聚赌,因输钱,心中烦闷,夜里竟将聚赌之人杀光。欧阳羽怒,亦砍之。
第五日。
有人夜里正睡,忽有数百老鼠入帐乱窜,帐中人皆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有人见平地起旋风,风中鬼影重重······
连着两日,欧阳羽营中发生诸多怪事,士卒倍感惶恐,军心浮动。
位正的军营外,被派来骂战的人一连大骂多日,见位正营中毫无动静,觉得无趣,声音渐小。
第七日,欧阳羽营中忽有人犯高烧,凡接触之人皆染病,卧床不起。有人上吐下泄,亦大范围传染。有士卒认为伙房做的饭不干净,导致众人生病,于是找伙房理论。伙房众人不服,两方言语激化,斗在一处。幸有步骑校尉欧阳元巡营,急忙制止两方的人,但仍有一人被杀,五人重伤。
欧阳元觉得这几日营中生出太多怪事,来找欧阳羽商议。
二人相见,欧阳元道:“近日营中发生许多怪事,将军怎么看?”欧阳羽感应到营中气机变化,但不知缘故,听欧阳元问,答道:“大概是气温变化,众人不适,以致生病。”欧阳元觉得另有缘故,但猜想不出,且不敢质疑欧阳羽的话,闷闷地退出大帐。
第八日,生病之人徒增,达五万余人。
众将报给欧阳羽,欧阳羽大吃一惊,开始查找病因,可惜一无所获,只是确定为瘟疫。
欧阳羽无力医治,取培元丹用热水化开,教军中将士服用,死马当作活马医。
第九日。
欧阳元起床,叫:“小三,怎么还不送洗漱的水?”帐外无人应,他又叫:“小三?小四?”还是无人应声。欧阳元心感奇怪,穿着内衬的衣服出帐寻人,没想到刚撩开帐帘,就见小三、小四倒在帐外。
二人脸色惨白,嘴角淌着黄沫,奄奄一息。
欧阳元急忙扶二人坐起,连连呼唤,可惜无一人醒来。他心如火烧,急匆匆来寻欧阳羽救人。
路上,兵帐静悄悄一片,只有少数人说话走动。欧阳元心中恐惧,怀着沉重的心情,掀开一个寂静无声的兵帐的帐帘。帐中,九个人躺在床上,有人已停止呼吸,有人传出微弱的呻吟。
“天!这怎么回事?”死亡的气息钻进欧阳元的鼻孔,令他大叫一声,踉踉跄跄逃出兵帐。
帅帐,欧阳羽脸色阴沉可怖,诸将静立,皆有惶恐之色。
欧阳元问:“将军知否?”欧阳羽道:“已知。”话音未落,小校进帐报:“启禀将军,已清点完毕!病患一共十三万六千人,病马三万匹。”欧阳羽挥挥手,命小校退出大帐。
欧阳元问:“将军!这该如何是好?”欧阳羽沉默良久,拿出一个金色葫芦,道:“这是一葫芦六转还魂丹,此丹十分珍贵,药力甚强。将其用水煎之,令将士服下,若无用,我······我们只好撤军。”
兴师动众,满腔热血而来;一战未接,折兵落魄而归!
众将倍感难过,皆默然不语。
欧阳羽长叹一声,不甘又无奈。他道:“天意如此,非战之罪!诸位莫要气馁,他日我们一定会重回这片土地。”
众将闻之,慷慨激昂,齐声道:“重回这片土地!”
自七星坛建好,位正每日登坛作法,如今已过去六日。
黄昏,位正作法毕,召众将在中军大帐议事。众将早到,位正在寝帐换过衣服,梳好头发才来。他刚进帐,韩驹便问:“将军!时机到否?”位正一笑,走到上首,环视众将。众将接触他的目光,立时挺胸抬头,站得笔直。
位正神色严肃,取令箭在手,厉喝一声:“众将听令!”
帐内诸将肃然,齐拱手应道:“末将在!”
位正道:“镇东将军余文远!我命你远抄小路,去钧州与弥州必经之道埋伏,待敌军退败时击之。”
余文远上前接过令箭,正要退下,位正拉住他的手,取出一道印记交给他,道:“今夜即去,持此印记可感应到那座山。记着,路上不要被人发现!”余文远接过印记退下。
位正再取一支令箭,叫道:“扬武将军韩驹!你率领五万人马,看天空亮起‘杀’字,结成一字长蛇阵,攻敌军左翼。”
韩驹大喜,上前接过令箭。
位正取令箭在手,眼光扫过众将,最后停在保辛身上,“镇北将军保辛!你带领五万人马,结一字长蛇阵,看天空‘杀’字亮起,攻敌军右翼。”
保辛大声应诺,接过令箭。
位正命镇南将军樊泰会同柳真,率五万人马从正面进攻。
待分拨定,位正环视帐内诸将,大声道:“其余诸将听四位将军调遣!此次大战,勇者赏,退者杀!若有不听将令,消极怠战者,一律严处!”
众将齐声称是!
位正又命道门弟子洛远严密监视欧阳羽大营的动静,命传令兵去通知均州知州白泗,令他看情势出城杀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