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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豺狼遇虎(1 / 2)

 老参精贺雕雁听马夫山大叔一语问中要害,心知此行目的已掩饰不住,若再遮遮掩掩,便会有借助韦统幻的名声在江湖狐假虎威的嫌疑,尴尬一笑道:“阁下精明啊!似这等人才却替人赶马?嘿可真是可惜了。”顿了顿又道:“既然你看穿了咱们的心思。那咱们就打开天窗亮话。无尘山庄一役,韦堡主虽然尽力,却被风行雨浪费掉了机会。”着,五指交错向天做个振翅的姿势,神神秘秘道:“为了向圣主交代清楚这次失利的原因,韦堡主须亲自面陈理由。所以嘛,嘿,就在我们在作别的时候,堡主座下弟子包树悄悄告诉我们,他有两把古剑被一个贼人给偷走了,并郑重委托我们,在我们时间允许之下,费力气帮他讨要回来。”

马夫山大叔故意问道:“偷走古剑的贼人可曾找到了么?”

老参精贺雕雁头,指了指马车车棚道:“偷走古剑之人正是被你身旁蒙面女侠救走的那个混子。”

李玄在车棚内听老参精贺雕雁如此,这才明白他们原来是为了自己背负的鬼泣、神舞兵刃而来,不禁暗道:“这可恶的包树,不但不念及自己曾绕过他的性命,反而挑拨旁人追杀自己,真是可恨至极。”念由心生,他略微分神,猛觉已经平息许多的丹田又一阵刺痛,而被他困在丹田内的寒热毒息趁他心念分动之时,向奇经八脉迅猛扑去。

他忙收慑心神,身神合一,察觉已有三分之二的寒热内息入了奇经八脉,不由暗暗叫苦,心知寒热毒息这般反复,最为危险。若再不能全力以赴将其拢归丹田内,毒息发作后,将会以双倍的力度冲击自己各处经脉,到那时即使丹田内的温热内息倾巢而出,怕也无力回天。无奈之下,李玄只得重新以切割、包围、歼灭、合纵之法,像围剿穷凶极恶强敌一样,绞尽脑汁,耐着性子将寒热毒息逐步拢归丹田,而后再以温热内息紧紧将其困住,深纳数口气,双手抱元守意,艰难完成最为凶险的三息合一。

马夫山大叔看了看老参精贺雕雁,又下意识地隔着车棚缝隙看了看李玄,见他脸色时而煞白,时而火红,头不时地冒出蒸蒸白气,暗暗道:“先前见这混子似乎没了中毒迹象,但怎么又在行功疗毒?看他这架势似乎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刻。嗯,据受了铁头阴阳蜈蚣的毒,极少有人能存活百日,即使这混子神奇古怪,怕也撑不过去哼,老参精贺雕雁果然背着韦统幻擅自行动,看来这两把古剑果真非同可。既然我要将这两柄古剑与混子带给柔姑娘,岂能让他们得逞!”

蒙面女子听老参精贺雕雁言毕,冷冷一笑道:“你们当真是强盗逻辑。明明要抢人家手里的东西,却偏偏先成是自己的。老参精,我有一块捡来的破木片儿,难道是你祖宗的牌位?”

马车后九个人本来在凝神听他们话,待听到蒙面女子如此讥笑老参精贺雕雁时,不由纷纷鼓噪大笑。

老参精贺雕雁听蒙面女子言语恶毒自己,眼睛一眯一张,精光四射道:“既然你认得我祖宗的牌位,那就给他们磕个头,省的爷爷我替祖宗责罚你不知长幼顺序,胡言乱语之罪吧!”着,手中拐杖一摆,正要猱身上前,却听金刚山老狼谷封氏兄弟中的老二封子逢道:“老参精,莫要冲动。他们跑不了。但咱们在动手前必须要弄清楚那九个人来此作甚么?”老参精贺雕雁闻言身形一顿,喃喃道:“兄弟这话有道理!”

封子逢话音刚落,马车后九人中走出个面白微须,手摇折扇,一副书生模样打扮的人。

白衣书生先施施然地走到诸人中间,整了整衣衫,才对马夫山大叔、蒙面女子以及老参精贺雕雁一行人拱了拱手,斯斯文文道:“承让,承让了啊!在下一介迷糊书生,先给诸位问个好。”清了清嗓子,又慢吞吞的道:“实不相瞒,诸位适才往来问答的话在下已听得清清楚楚。哎呀千里相逢,皆是因缘,有话好,何必舞刀弄枪,拼得体残命丧呢。都做书生的酸腐,在下是书生,但不酸腐,而且也讨厌假斯文绕弯弯之人。这个这个正所谓江山千古俊秀,英雄难觅英雄,纵然斜阳易老,但东水绿波依旧”他还要滔滔不绝的掉书袋,却听竹叶青喝骂道:“奶奶的,你这样还不酸腐啊?你非要酸死老子才算酸腐么?”

蒙面女子见竹叶青狂妄至极,冷冷道:“酸死你瘦矮子倒好,省的别人要费力了结你。”

竹叶青闻言怒不可遏,喝道:“来来,娘子先过来,让老子在被酸死之前先瞧瞧你破布后面遮挡的脸蛋俊不俊!”白衣书生见竹叶青出口粗鄙,大摇其头道:“看来这位先生书读的极少,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有,您的酸腐言论差矣。这个这个君不闻酸与腐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况。其中酸腐之道,常如山西老陈醋、辽东酸白菜之类,酸是酸,却不腐,酸是酸,但却入口爽脆生津。”

老参精贺雕雁见白衣书生侃侃而谈,非但没有惧色,且神色从容,不知他是敌是友,因而试探道:“这位仁兄博学多才,巧舌如簧,老儿敬佩,但不知摆柜何方,上手下手是否有咱熟悉的朋友?”马夫山大叔在旁静观其变。这时见老参精贺雕雁出面,明白他的摆柜是问对方隶属何门何派,而上手是相问对方在门派中居于何职,下手则是问对方有没有与自己熟悉的人。马夫山大叔本是个稳凝之人,加之本来也好奇白衣书生为何紧紧跟着自己的马车,又为何这时突然横插进来。尽管他见白衣书生脸上茫然,难以理解的样子,却冷冷静静不语,看他如何应对。

白衣书生闻言一愕,搔了搔头,仰头想了半天,这才呆呆道:“摆柜,上手下手?唉,这位老先生话饱含玄机,当真如巫山流云,龙门飞雨,真真的让人难以琢磨。”

他感慨甫毕,又摇着折扇,踱着步子,喃喃自语道:“要多读书,一定多读书。唉,看来是我读书少了。”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明白摆柜、上手下手是什么意思了。”老参精贺雕雁见他呆呆书痴的样子,甚感好笑,道:“你既已明白,那就出来让大伙听听。”白衣书生摇头晃脑道:“摆柜是将吃饭的桌子摆开。上手嘛,则是要夹食入口。而下手嘛那就是吃饱了喝足了后去茅房蹲蹲喽!”

诸人听他如此解释摆柜与上手下手之意,忍不住捧腹爆笑。

白衣书生见诸人笑个不停,并不在意,痴痴地看着诸人,似乎诗兴大发,突然指了指高插如云,刀削斧劈的鹰愁峰,又对剩下半脸庞的斜阳躬身行礼后才吟道:“山遥海阔,秋色水音,晚霞西风俱灿烂,如此佳境,该当扯碎如织愁网尘丝,一把人间烟火,煮天地,煮人生,煮月光咿煮天地呀煮人生,煮月光!”

蒙面女子见书生边吟边舞,如癫似狂,不禁喷的一笑道:“好个煮天地,煮人生,煮月光太有诗意了,太有诗意了我看光有诗意还是不行,应该加上煮口条!”

白衣书生闻言止舞,仰天哈哈大笑,伸手做了个儒雅姿势,道:“诗意笔墨难以果腹,有了口条,是否应煮一壶老酒?”老参精贺雕雁见书生摇头晃脑,似乎故意装疯卖傻,恼道:“既然你喜欢装疯卖傻,不死不活的挡在这里,那就让你彻底疯傻掉吧。”话音堪落,只见他左手一摆,凌空跃起,右手拐杖呼的一声砸向书生面门。

诸人见他个子不高,干瘪精瘦,一把遮胸的白胡子,似七十几岁模样,但跃起来却身形如电,凌空两步,已蹿出四五丈的距离,拐杖击出,两丈之内沙飞石头,力道惊人。

眼见老参精贺雕雁这一拐杖就要击中白衣书生面门,不知怎的,白衣书生只斜跨半步,便轻轻巧巧的避过,同时右手往其拐杖杖身一搭,微微笑道:“在下与君无冤无仇,何必气而生怒?”老参精贺雕雁没想到对方能如此轻巧的避过自己全力以赴的雷霆一击,正待持续发力,却感觉拐杖如被千斤巨石压住,竟抽不动扯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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