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现在的状况如同坐死关。修行之人,若不到一定境界和修为是决不能坐死关的。因为那耗费的是自身的精气和元阳。
众人沉浸于之中,享受思的快感,但忽略了自身的绵延,故而忘其身躯,失其根本。这是所有修士最大的通病。
陈和先感受呼吸,再听到心跳。然后忘掉二者,感受周身气血,再忘掉气血,感受气机。最后,忘掉气机,去呼唤那本不属于他,却又存在的剑意—带着木之本源的剑意。
至此,道心方生,天地自流。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从何而来。犹如春皇一画开天,凿落而下。它来了。
陈和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唰!水云剑出鞘,一道剑意气冲云霄。刹那间,一条青龙画影徐然而立。龙须微摆,龙目一点,石柱上的数字轰然破碎。而后,画影消失。剑意又藏起来了。
众人也即刻醒来。“恭喜你们。过关。”几人如梦初醒,恍恍惚惚的,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
“看样子,你们需要休息一会,这样吧,我给你们半个时辰歇息,然后送你们去下一个考验。”蓝皮书说完便隐去了。
在场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几对眼睛互相瞅着,就是没人说话。
“呼!我看大家都各有所获,不如选一本厉害的书,说出来交流一下,也好推测这秘境的根底。”陈和慢吞吞地说道。
说完,众人便围坐成一个圈,中间留了空,就等开场了。
“我先来吧,若非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这世间有如此深奥的数算之法,这本的“算经”虽已残缺,却是错综精微,极至于大衍。”金万两有些亢奋,说着说着便绕着圈踱步,用手不断比划。
“书中记录了二百六十七个问题,分为九章,每一章都有具体事例,其解举一反三,而且每一章都总结出了全新的定理,初看时觉得荒谬,往深了,才发现此书之神奇,
“数艺九科:方田、栗布、差分、少广、商功、均输……皆含于内。更有一些内容涉及天文地理的数算,真是不可思议,此书若流传出去,必定是古今无两,被奉为至宝。”金万两一脸可惜地说道。
金万两过后,便是宋含章站出来了。
“我自幼精习琴艺,于乐理也有些钻研,可看完这,方知自己不过是以蠡测海,坐井观天罢了。”
“书中所记载的三律相生法开创了新的音律定法,弥补了以往三分损益法的不足,虽然在以往也有提及,却只是口口相传,不成体系。
“除此之外,还记录了一些新式乐器,其构想天马行空,令人咋舌。这写书之人称得上律学大家,甚至还探讨了音乐与天道的玄机,将律学和易学结合,以乐道通天道。与我所修习的天音法门不谋而合。”宋含章以手枕头,一脸陶醉道。
众人听完,无不沉默不语。他这副样子难得一见,虽然没人听懂他说的什么,不过最后一句倒是十分清楚,知道宋含章可能找到了一个好的参照物,这在修行上确实很难得。
宋含章坐下来后,程凌霄接着道:“我的是本棋谱。初看觉得平平无奇,越到后面,才发现这棋谱是循序渐进。后面的棋局,只有神仙才下的出来,其道熔百家于一炉,先声夺势,后发制人,气贯阴阳,古今国手莫不黯然失色。”
听到这番话,宋含章心中大惊。没人比他更清楚程凌霄的棋力了。
宋含章自幼便精通琴棋书画,他的棋艺只比琴艺逊色半分,年仅十二岁便可与国手下让子棋。他曾与程凌霄于天剑山庄下了十局棋,被杀的满盘皆输,从此便没在人前碰过这黑白子了。
以程凌霄的实力说出这番话,可见那棋谱定是举世无双,神鬼莫测,这青玄秘境的来历也就更迷离了。
“看完棋谱后,我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这棋谱中有绝妙剑法,不过试了这么久也只是初窥门径,不过剑意倒是又浑厚了几分。”程凌霄接着说道。
剩下的两女都只是略谈,邢玄说道自己得了本基础刀法,觉着有些意思便照着练了几式,谁知停不下来了,莫愁则是说自己看了本兵书,讲得是韬略诡道,并无具体用兵实例。
最后轮到陈和发话,“我倒是没有你们的好运,只找了些稗官野史,奇技淫巧之术,当然还有一大堆食谱。再加两本玄虚空谈的典籍。”陈和有些散漫地回答。
“玄虚空谈!我倒是有些兴趣,不知是如何的玄虚?”宋含章问道。
“既然你有兴趣,我便谈谈罢。一卷‘原道训’推究道的特性,规律,通篇才藻富赡,反复论述,道尽天道人事。”
“一卷‘论衡’,‘冀悟迷惑之心,使知虚实之分’,讲的是格物之道。”陈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记得还挺熟。
“这那是什么玄虚空谈啊!分明是大道至理,陈兄的眼界未免太高了些。”宋含章说道。
陈和正想说些自己的看法,“时间到!你们可以离开了,祝你们旅途愉快。”蓝皮书突然冒出来说道。
当的一声,一块石壁像被手牵着一样,往上一提,一扇半圆形的大门现在众人眼前。这门很宽,足以容纳五个人同时进去。
一行人只好暂时收了心思,走了进去,最后一个人进来的一瞬间,大门关闭了,黑暗只有一刹那,陈和等人便看到头顶和两侧的墙壁上镶满了闪闪发光的明珠和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