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的行为令楚江的心中顿起了涟漪。但他暂时不动声色,观察起来,再做决断。
“看清楚了没,这一门法术叫做五行却灾术,是你师父花了十几年功夫才开创出来的。练好了,可以全身保生,功成身退。就算是高出你几个小境界的修士,也未必能识破这一招。”言念煞有其事地说道,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可惜这番话彻底暴露了他根本不了解这一门法术,仅仅只是会用。
陈和跟言念都不知道,楚江在十岁那年拜入师门前,曾经做过一位火居道士道童,给他打了三年杂,虽说没学会什么好东西,但见识却增长不少。就连五宗的一些法术,也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喏,这里就是修习这门法术所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具体如何,你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等明天再说。”言念信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蓝色的小册子,很是自信地说道。
其实是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其中细节,只能先搪塞过去,等晚上自己再好好研究研究。
“多谢言师叔,若是没有你帮忙,我师父的心血怕是要付之东流了。不知我师父他总共留下了多少门法术,又有多少篇功法。”楚江作出一副感激之态,望着言念说道。
“这,这怎么记得清呢?那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累,他是零零散散写完的。太多太杂了,我确实没有注意。而且还有一些尚未整理成稿,我还得回去仔细校对一番。”言念打着哈哈就过去了,也不再说什么,就让楚江先回去自个练。
楚江一路走着,一路在暗暗思索着,这一切的缘由。言念当然不会是想害他,哪有送着法术害人的。
可这门法术他到底是从那里弄来的。“或许,这是言师叔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他之所以骗我,可能是不想让我去报仇,把我安放在自己身边好照看我。”楚江路过一处枯井,差点被周围的残枝给绊倒了。
他扶住井口,入眼便是满满的苔藓,附着在井壁之上,像是粗大的血管,膨胀在手臂的肌肉之上。
楚江凝神觉察,不一会便发现,这里的湿气和水气很足,甚至可以说是这家院子里最重的地方。这些枯枝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水珠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里倒是个练习法术的好地方。”楚江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道。
说干就干,楚江抽出一条枯枝来,往井口周围扫了几下,很快就打扫出一片干净地面。
他席地而坐,捧起册子便开始翻阅起来。这上面全是具体的操作,计算具体时辰,往什么地方站位,取何种气,存入身中那处,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于每一个步骤都画好了图画,分毫毕现,历历分明。简直就像是,“这那里是什么毕生心血所创,分明是新生入门培训手册。”楚江嘴角微微一抽,暗自吐槽道。
按照册子上所教,楚江全心全力地照做一遍。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果然,没那么简单啊。”楚江站在井沿之上,自言自语道。
他开始仔细回想,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这门法术的场景。
那一天,他负责去山里采药,陪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比他要大两岁的师兄。是另外一家道观的徒弟,那里的道长据说年轻时曾经在太虚观修行过一段时间,可惜后来年纪大了,精神不足,跟不上同门的速度,自觉无缘仙途,便打算将自身所学所悟传续下去。于是回到家乡建了座道观,收了几个徒弟悉心教导。
他那个时候十分贪玩,那个火居道士说是采药实际上是让他去山上玩,好让自己和另一位道长交流演道。
龙含珠,牛筋条,八爪龙,他抓的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毕竟他们那时候经常要进山里居住,碰上蛇虫咬伤,发个热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那位小师兄则是什么草药都采了一点,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览风光,还坐在一块奇形怪状的巨岩之下打坐。
他掏了几个鸟窝,偷了一口袋的鸟蛋。自觉玩够了,便嚷嚷着要回去了。可那位小师兄似乎并不想理他,一是他发现那块巨岩之下是个修炼的好去处。在那里打坐,采取太阳气的效率是其它地方所不能比的,那个时候,那位小师兄,刚好需要采取大量的太阳气来辅助修炼一门功法。所以才专门上山的,不然谁愿意来陪他一个小屁孩玩。
那时,自己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等他了。可恨自己闲不住,偏偏又跑去掏鸟窝,结果……
惹出了一只花枝招展的大鸟,一只孔雀妖兽。当时直接懵了,自己就一小道童,那里见过活的妖兽啊。何况还是一只孔雀啊,妖兽里的高等级别。
自己一路跑,一路疾声呼救,还好那位小师兄没有入定,及时赶来过来。
中间如何,楚江已经全然忘记了,他只记得,那位小师兄拳脚大开,与那只孔雀贴身肉搏,山壁被他们踏出大大小小的坑洼,那块巨岩也被孔雀所吐出的幽蓝火焰焚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