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差一点就成国手。谁还能把你打击得那么惨。不会是现在的大国手吧。”陈和的兴趣更浓了。
“那个人,你也认识。而且她的年龄比我要小两岁。正因如此,她当年才没有参加五年前的那一届国手大赛。”宋含章嘴角微微翘起,笑道。
“不会是凌霄吧。太夸张了。”陈和看着宋含章那副笑出花来的表情,确认了这一事实。同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绝对不能跟程凌霄交手。
“她就是这么可怕。说实话,在五宗里我认识的才俊也有不少,但,与凌霄相比,却是差太多了。”宋含章说道。
“对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喊你去找你的师兄弟们去当那个什么普传先生吗。”陈和赶紧岔开话题,一想到以后还要面对这么大的麻烦,他就很心累。
“我只向父亲推荐了一个人。只要有他在,什么事情都好办。”宋含章开口道。
“谁呀。这么厉害,连宋侯爷都能如此赏识。”陈和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就是想看看宋含章的反应。算是身为宗门大师兄的恶趣味吧。
“自然是我们太虚观的大师兄,谢家:谢御风。”宋含章甚至不需要回忆,那个一身白衣鹤氅,飘逸出尘的大师兄就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陈和此刻有点小尴尬,因为他们家那几个老头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谢御风当榜样来教育自己。大师兄和大师兄之间的差距,比道童和长老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一阵沉默后,两人很有默契地继续下棋。棋盘上,你来我往,黑白分明。渐渐地,棋盘上升到天上,黑白二子都嵌入了星空。
借着疏朗星光,楚江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家——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家。
一路走来,他都穿着一身麻衣,外面再套了层大大的黑披风。
王锋被他装在一个大麻袋里,随手提着。一手提着麻袋,一手拿着一个竹篮子。楚江确认了一下,周围空空如也,别说活人了,连只野猫野狗都没有。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呢。自从这几条街都被夷为平地后,这刘府就成了荒地一片。没人敢来这附近住下,因为有人声称,自己看见过刘会在的鬼魂在这宅子里游荡。
鬼魂有没有不知道,坟倒是有一座。
楚江熟路地趟过宅子后面的一条细路。这里本来是一块菜地,中间的细路是他和师兄们原来小时候贪玩踩出来的。
路的尽头,是一座新坟。其实就是个土堆堆,连个木牌也没插。里面啥都没有。能有啥呢?刘怀德死的时候连渣都不剩。宅子也给弄成废墟了。
唯一有的,可能只有这堆泥,泥全是从宅子里扒拉出来的。
楚江把麻袋往地上一甩,径直走向前来,从篮子里取出酒肉放好,再点燃香烛。一缕青烟叩天关,十成诚心通幽冥。
待到身心清静,诚心显现。楚江便开始说道:“师父,徒儿不孝。这才来看你。”说完便跪着磕了三个响头。
继续说道:“师兄们的墓都快修好了。等到我完成了该做的事,我就回来把你们的坟迁到一块来。
“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我去送死。我也不想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去还有谁能去呢?总不能不去啊。我是你徒弟,师父死了,徒弟不能好好安葬是为不孝。可若不去报仇,便连个人都算不上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一次。起码,我要向天下人证明,您教出来的徒弟,知道什么叫做义所当为。……”
在坟前唠叨了半天,直到香快完了,楚江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祭品没拿出来。
啪的一声。王锋就像是没睡醒的活猪一样,倒在了地上。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输了。输给了一向最看不起的小师弟。可是,全身溃烂的皮肤,以及近乎烧成焦炭的骨头都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哈哈哈。”王锋突然咧开大笑起来。由于他的脸已经彻底毁了,所以只能看见一层裸露的筋膜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
楚江没有任何的反应,很自然地把他提起来,按倒在坟前。他来之前专门从屠户那里,买了一把杀猪刀。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楚江摸了摸王锋的脖颈,思考着从那里下手利落点。毕竟他是第一次杀猪。虽然把王锋比喻成猪有点委屈后者。
王锋喘着气吼道:“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剑阁。你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的那些功法肯定是陈和那小子给你的。要是当初,老头子能清醒点别犯蠢,他要是不那么顽固,肯把剑阁的功法传给我们,我现在早就上青皇榜了。”
楚江听完,沉默了一瞬。抛下了尖刀,转过身去说道:“你永远不会明白,师父到底教了我们什么。”
接着对着细路旁边的树林喊道:“既然看了这么久的戏,还请现身一叙。”
话音刚落,三个人,穿着玄色布甲,配着精钢刀。领着一队黑衣人,就这么直直地站在了楚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