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使得在座的众人和记者都轻声鼓起掌来——明明是已经转向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间变了主题。
这就是一个老练的政客,和一个新手的差别。
老练的政客或许会先露出攻击性,但在发觉局势失控的边际,就会立刻转变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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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红升没有再说话,他也意识到自己正在用对方熟悉的方式交锋,立刻止住了话头。
跟这种政客打嘴皮子仗,显然不大明智。
这场宴会人人的表情都很僵硬,潘红升倒也不难理解:自己所做的事情,站在自己国家民族的立场是英雄,但在对方的立场看来自己就是疯子;杀人犯和屠夫。
他对这种待遇习以为常,但并不明白陈部长带自己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有自己这个嘲讽脸在,估计原本想还钱老美心里一个不痛快就不还了。
这场疙疙瘩瘩的晚宴之后,福特遣散左右,只留下陈部长和潘红升在会客厅内,但老美办事就是细致,这种三人的场合居然还有记录人员。
这也是美国的一项基本制度,无论是什么样的场合必须有记录人员在场,不然就是违宪。
这也是美国国家制度对私人权利,个人权利的压抑。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总统还是其他政府人员都没有权利私下接见他国政要。
但是这次福特却走过去,轻轻的对黑人记录员耳语几句。
“什么?总统先生……这不大……妥当吧?”记录员十分不安的看看潘红升等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出去了。
或许潘红升和陈部长都很难理解,这样一件看起来无关痛痒的小事在这里有多么复杂的意义。
很显然,福特是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送走记录员,他缓缓关上门。
陈部长和潘红升都有点好奇的看着对方,不知道福特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严峻。
“两位先生,有些话我或许只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多一个人知道都会有麻烦……”福特神秘兮兮的一笑:“这里只有咱们三人,有些话可以敞开了说,我这次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你们可以看看那边。”
只见在福特的办公桌上,整齐的码放着一大堆文件和票据,足足有半人高。
“那是什么?”陈部长脸色一黑:“您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打算还钱,那叫我们来是做什么?!”
“我有个很好的建议,咱们不妨心平气和的来谈论这件事情……”福特在这种封闭式的环境下显得很放松:“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人做记录的原因,你们中国人不是喜欢讲情义讲面子吗?我今天就按照你们的方式说句话:给个面子,欠款晚点再还好吗?”
陈部长脸部的肌肉不断抖动着:“你在开什么玩笑!还钱的期限和方式,都是按照你们的来的,这个时候你说还不上?什么意思这是!国际玩笑吗?”
潘红升轻轻拉了陈部长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控制住即将一拍两散的局面。现在钱在人家手里,你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给对方施加压力,但最后还是要回到谈判桌上。
他走过去看看桌子上的票据,居然都是账单。
白宫和联邦政府机构的账单,各种各样的费用,最后落款无一例外都是上任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