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今天也算浴血沙场了。我这么想着,一蓬鲜血飞溅起来,恰好倾洒在我脸上。</p>
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血,都是一样热的——</p>
是谁决定要打仗地呢?真是罪该万死。</p>
我地目光再次落在前方猎猎飞扬的帅旗上,那个金线绣成地巨大沅字,让我觉得有些刺目。不单是因为他在追杀曲静,也因为我讨厌那个率领乌兰叛乱的领。叛乱,多简单的两个字,得死多少人,流多少血?!</p>
鲜血从刀锋上滑落,流淌在手心与指缝间,带着一种粘腻的湿咸味道。我握着刀兵的手,第一次这样湿润肮脏。第一次这么强烈地希望杀掉一个人,我感觉到耳畔的声音都在缓慢地剥离,心,逐渐地沉了下去,被清冷的寒潭浸泡着,一片冰冷。耳聪目明。</p>
我腾身从马背上跃了起来,足尖在刀锋与人头上踩过,这样的距离,他们不敢放箭,惟恐误伤,所以,我仗着武艺轻而易举地来到了骑兵阵列的最端。那面锦绣帅旗所在的位置,被上百精兵护卫着的位置。来自素兰铁骑的马刀砍在那些试图阻挡我的人身上,鲜血不断飞溅,生命不断凋逝。</p>
</p>
一匹神骏的黄骠马出现在我跟前,我看见了那个被护卫保护着不断后撤的叛军领。</p>
手起刀落,那颗人头飞了出来。</p>
四下一片惊呼惨叫之声,我转身一刀砍断了他们的帅旗,巨大的沅字缓缓飘落。</p>
目光追随着那面旗帜飘落的方向,我才看清楚那个被我一刀斩于刀下的乌兰领的样子。很意外,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金翅盔飞落之后,长散了下来,鲜血没有沾染她的左脸,看来无比清秀美丽——我隐约知道自己并没有杀错人,却惟恐杀错了。所以,我抬头望向身周团团围住我的骑兵,想从他们的盔甲上辨认身份。</p>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扶沅公主死了!”素兰铁骑就彻底乱了。我杀了几个目眦欲裂扑上来的护卫,他们要替主人报仇,我自然不能让他们报仇。</p>
不过是眨眼之间,天就陡然换了。原本撒脚丫子逃得兴高采烈的曲静,这时候也嗅见了风声不对,立即回马枪杀了回来。从我杀入素兰铁骑的阵型开始,中间整齐的队列就被我杀断了好几环,这个时候又彻底打散了锋芒心脏所在,失去帅旗和命令的素兰铁骑有些驰援主帅,有些继续追击曲静,阵型瞬间就乱了。</p>
我看着身边战马东一趟过去,西一趟过来,不是被追杀,就是追杀人,突然有些茫然。</p>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骑兵从乱军中杀了出来,残忍的刀锋撕裂开甲胄与肌肤,砍碎骨骼,又是许多不及窜逃的生命被收割了。我有茫然地抬头,看见骑在白马上那个张牙舞爪的少年将军,他穿着深紫色的软甲,手持一柄银色长枪,一手控马,黑漆漆的桃花眼满眼杀气地瞪着四下,怒吼道:“哪个白痴坏爷好事?!——啊?谁把乌兰扶沅杀了?被爷逮到了,军法从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