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果青羡林真的图谋姬檀的江山，趁机杀了我比利用我要划算得多——</p>
毕竟，利用我是有着很多变数的。杀了我却能铲除很多未来的麻烦。</p>
暂时不想这个问题，我费心思索的答案其实是另外一个：“青居寒到底是怎么死的？”</p>
“毒死的。”紫靥冷淡地。</p>
我很认真地看着她。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练毒掌，毒性药理比我这个只看了几本典籍的懂得多了。她上前两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束的玉簪摘了下来，原本没上油的长顿时就披散了下来，她低头嗅了嗅，道：“少主曾，沐浴时，青公子亲自送来盥洗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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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荚水有毒？”我扯过自己的头闻了闻，那我怎么没死？</p>
“如果奴婢没有猜错，青居寒常年服食的毒药，其实是魔教的秘药长生。这种药性烈无比，普通人是无法消受的。不过，常年修习软玉功的人必须服用此药解去身上的热毒，否则必然内焚五内，外灼肌体，腐烂死去。”紫靥。</p>
青羡林就是修炼软玉功的。那么，青居寒喂他喝毒茶，实则是为他好？</p>
紫靥冷笑一声，：“吃这药会上瘾的——服用长生，必须常年恒定分量，不可增减一分。从来只有自己吃，哪有配给别人吃的法？”</p>
我哑然无语。这两父子真是……</p>
“皂荚水与长生在一起，原本也不致命。不过……”</p>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冰魄剑。这玩意儿还是罪魁祸了？“您还气了青居寒一通。”</p>
我也是从犯了？我愕然指了指自己。</p>
紫靥了头，感慨了一声：“药性、时机、人心。算无遗策。”</p>
“那为什么侍奉青居寒的魔教弟子也中了一样的毒？”我又没有跟那些人一个个地对坐饮茶，用皂荚水洗过的头熏他们，用冰魄剑暗伤他们，用不怎么高明的言辞刺激他们。他们怎么就死了一窝？</p>
紫靥有无奈地看着我，：“皂荚水，冰魄剑，七情六欲。那是下下策。”</p>
“那，何为上策？”</p>
“丢茶饭里，藏衣帽中，洒房檐下。实在不行，抓过来直接塞嘴里——打不过青居寒，难道还打不过几个仆从弟子？”紫靥第一次用孺子不可教的口吻教训我。我哑然中，她已经握住了我的手，“少主，青羡林此人性情莫测，人性泯灭……”</p>
埋藏心灵最深处的东西被触动，我甩开她的手，冷冷道：“住口。”</p>
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不可不孝。我都认同。但，父亲是个变态疯子呢？还要孝顺么？</p>
若你生下来就要残酷训练、拼死搏杀、四处杀人，若你生下来就被迫与母亲分开，不能尽孝膝下，看着母亲憔悴而死，若你长到弱冠之年都不能摆脱身为杀手的宿命，反而被瘾药控制折磨……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当年赐你一抹精血的“父亲”，所以，就一定不能怨，不能恨，不能反抗？</p>
我并不认同弑父的作为，甚至，我觉得青羡林不会做这样的事。哪怕我明白青羡林与青居寒之间，除了死局，无法和解，我还是觉得他不会那么做。可是，就算他真的做了，我也不想听见任何人他人性泯灭。不了解那些痛苦的人，凭什么高踞华堂俯视嘲笑旁人的煎熬挣扎，再指责趴在地上流血的人，，你形容肮脏，衣饰龌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