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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豆将手里的托盘放在靠墙的条案上,顺手掩上房门,低声道:“姑娘进里屋看看吧。”
走过隔断,我是从右边绕开屏风的,迎面就看见了那扇雕花大窗。窗下搁置着一张颇为宽阔的书案,一张楠木圈椅,椅子放着紫锻锦绣垫子。书案上则规矩地摆着笔墨纸砚,右手上角还有一个青石笔洗。最左边的角落里则是一个小花盆,开着白生生的水仙花。
紧靠着书案的就是一张小侧屏,南面雕着踏春图,中间不漏一丝缝隙。
小侧屏的左手边就是卧榻了,并不是外界村夫农妇议论的大床,这床有点小,比寻常人家的床都小。长倒是够长,只是不怎么宽,三尺不到。床上铺着柔软的蚕丝褥子,锦被应该是收起来了,绣枕摆在左首。帐子是浅浅的青色,色泽十分柔和,看了让人心情舒畅。
床脚边是柔软的长绒地毯,一直延伸到左边的暗门。我猜想,里面应该就是沐浴更衣的地方了。小床和暗门之间,还有稍微一段距离,这里就放着三个镶嵌在墙里的衣橱。香豆走到第一个衣橱前面,将最底下的抽屉打开,取出一方柔软干净的毛巾,转身对我说道:“姑娘,奴婢去取个炭盆来,温了毛巾替您攒头发。”所谓温了毛巾攒头发,就是将用炭火烤毛巾,再用热乎乎的毛巾包裹住湿漉漉的头发,防止着凉。
在玉洁殿头发就擦得很仔细了,又是一路吹着风过来的,真要受凉早就受了。
我不耐烦那么细碎的伺候,便问道:“是急着要上冠出去么?倘若不是,就不必了。头发就让它这么披着,片刻就干了。”这厢房里应该是夹墙,烧着火龙,虽然没看见半个火盆,依然是温暖如春。
香豆答道:“倒是不急着出去。离饭点儿还早呢。不过,姑娘您这么披着头发,要受凉的。”
“没事,差不多都干了。你有什么该忙的就去忙吧,我这里暂时没事。”我一边说着,一边往起居室里走。寝室里确实光线不错,可是,除了书案旁边那张椅子,再没别的地方可以坐了——若是一屁股坐在床上,弄皱了褥子,还得辛苦香豆重新铺。
香豆将那条已经取出来的毛巾扔在了暗门里,跟随着我一起到了起居室。
我坐在茶几边上的软垫上,香豆立即忙活着烧水沏茶。水烧好之后,我让她不必去取茶叶,她稍微有些怔住,我干脆自己拎着铜壶出门去,坐在抄手游廊上,铜壶着放在脚边。这天已是冬天二十五了,外边风是冷飕飕的,没多久,滚烫的沸水就变得冰凉。
香豆神色惶恐地站在我的身边,既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出来吹风,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自己动手拎着铜壶出来。我好言好语地告诉她,我喜欢喝凉水,不喜欢热茶,她还是支支唔唔地望着我,一直想将我劝回屋里去。
等我拎着已经冷却的铜壶打算回房时,才想明白哪里不对……
香豆在玉洁殿一直穿着窄袖双绕曲裾,出来之后,立即就加了一件保暖的狐皮坎肩。
我……好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素净单薄的苏白常绢银花高腰襦,好像是有点单薄得不像话了。我赶紧干咳了一声,拎着铜壶躲进了屋子里。假装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将铜壶里的凉水倒了出来,取瓷盏盛了,慢慢啜饮。
香豆看了看屋子角落上的大沙漏,说道:“饭点到了,奴婢去给姑娘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