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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政殿外的二十廷杖确实将曲宁打得太厉害了,皮肉上的伤都是轻的,生生打断了两条腿,龙骨上也打伤了,大夫来看过,都说只怕日后都站不起来了。他从受刑之后就一直昏睡,这时候姬檀到府上看他,他也是沉沉睡在软床上,根本不能睁眼。曲宁是自己单住一处的,家里除了妻子郑氏就没有旁人了,他自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接驾的就只能是郑氏。好在我这个名分上的“宝林”也跟在姬檀身后,说出去面上也不至于特别难看。
曲宁的寝室布置得十分清冷雅致,左右摆设的绢帛幔帐都很少,墙面漆得白白的,悬挂着一些意境清雅的字画,最漂亮的就是他镶嵌在东墙上的浮雕玉璧,透绿清脆的色泽,浑然天成的雕工,浅浅勾勒出一片柔软冷清的百草破雪图,让人一见就觉得心清神朗,不觉忘忧。
姬檀很关心地探望床上的曲宁去了,我就站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幅玉雕。
姬檀很诚恳地询问曲宁的伤情,又将带来的御医官找了出来,让他重新替曲宁诊治。那御医官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伤口,就回禀说伤势处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腿骨可以接得好,龙骨伤了……这个就说不好啦,也许还能站起来,也许就只能一辈子趴着了。
姬檀气得狠狠训斥了御医官一通,命他滚回去再读两年医书,又吩咐身边的大太监齐广福把御医院里擅长骨伤的大夫都请来会诊。屋子里就剩下四个人了:躺在床上的曲宁,床边的姬檀,曲宁的夫人郑氏,我。
下人离开之后,姬檀神色顿时就正经干练了不少,轻声说:“平凉王府不曾派人过来?”
我稀奇地看着姬檀和郑氏。这……可不像是皇帝与臣妻该有的说话态度啊。郑氏已经跪了下来,也不是人前娇怯怯的温柔模样,她很简单地答道:“二公子来过。待了不到半刻钟,又被王爷招了回去。”
姬檀伸手握住曲宁被子底下的手,眼神略有些伤感,半晌才说道:“王妃也不曾来看?”
郑氏摇了摇头,眼眶也有些泛红。
床上的曲宁却在这个时候不安稳了,一直潮红的脸颊埋在锦被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颈上的大筋也梗了起来。姬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情,一时吃惊,又不敢胡乱碰触曲宁,目光朝着门外看去——他大概是想叫御医官。不过,御医官已经被他赶回去读书了,寻常大夫哪里能随意见驾?
我上前两步拨开姬檀的身子,一手扶住在床上抽筋的曲宁,掌心微微带着内力,缓缓揉着曲宁的后颈与背心,很快就将他安抚了下来。他紧紧咬着的牙齿渐渐松开,我用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与眉心,拇指在百汇穴上一点,曲宁惊喘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阿丹?——”刚刚醒来的曲宁错愕不已,一贯深邃的眼底抹过一丝失措。
我冲他笑了笑,起身退了两步,见了半礼:“世兄安好。”他年长许多,又是姑姑曾经想要收入门墙的中意之人,我和他也没有曲静那样青梅竹马的亲近感情,场面上自然重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