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王郊。说起来,这人虽然是但人家春风得意的时候,两次都是被她给拖下马的,也算是倒了她的霉。
她对东宫说:“辛苦殿下了,请入内休息。”
再转过头,秦吩咐道:“来人,将王御史押到署房看管起来,众位将军,请继续汇报。”
东宫愣了愣,跳到秦身边,噘嘴说:“咦!秦晏,你何不就在堂上给王郊打个八十大板再拖进大牢呢?”
王郊一听,头皮都快炸开了。
他连忙求饶到:“秦大人饶命!监国大人饶命!”
东宫回身:“王郊,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叫本宫一声监国,回了反贼的朝廷你就是死路一条!”
“是是!小的明白!”
真要挨八十大板,那还轮得着回州府去领罚?
“押下去。”秦重复道,“眼下要紧的是战事,个人恩怨不要摆上台面,何况在座只有齐师爷与王御史能谈得上恩仇而已,且先放放吧。”
张缇点点头,摇摇笔杆子问:“东家,这几句要记么?”
“……不用。”
东宫挠挠鼻子:“这不已经打完了么。再把两道城门关起来慢慢清点整理就好!”
再是不用急。也不能主次不分到先处理私务吧?
“城门现在是关着地。不过。马上就要开了。许出不许进。”秦道。因为另一支不明来意地军队正在靠近。她现在要做地。是把受惊地县民疏散。城里地粮食不能再给非战斗人口浪费。这是上回她得到地教训。
见众人还在忙。东宫也没有进里面休息。他坐在案桌边上。一本正经地听着。
有监国镇场子。各人自然也不敢马虎。神情更为严肃。就连秦打盹。也显得收敛了许多。
天色逐渐亮开了。
军中事务基本解决,东宫吩咐众人各司其责,听霍将军调遣——霍将军是有守城经验的。这边安排完,他拉起半睡半醒的秦,往大堂后面去。
路过凌乱的花厅,到署房门口晃了晃,东宫回头看一眼秦的倦容,决定还是先去后院找个地方让她休息的好。
虽然困,秦心心念着的还是两方面的军情。
“……殿下,别拉着我……城墙破损的部分……”
东宫拍拍她的手背:“是啦是啦,有青少侠呢,他修补城墙也不是第一回了。”他找到一间似乎是卧房的屋子,领着她进去。
“来不及了……”秦坐在案桌边,顺手倒杯茶来喝,却被隔夜的涩味给弄得清醒了些,“至多只有一天的时间,能修补成什么样,看来要严防的就是此处……”
东宫摇摇她:“操心那么多作甚?交给别人办了,就不要再想!”
闻言。秦发了一会儿呆,轻微地点点头,蜷身侧卧睡下了。
翻箱倒柜,东宫没找着自认为够干净的被褥,再看自己的衣衫,那也满是灰土,遂打消了脱给她做被盖的想法。他转身出去,洗劫了一家布庄(……),抱着布料回来给睡熟的四姑娘盖上。
然后他坐在门槛上,谁也不让靠近,不准打扰到四姑娘的休歇。
秦一直忧心着那支不知来意的大军,谁知人家并没有直扑石桥城,相反,他们径直朝着州府方向去了,连中途停下来看石桥县一眼,也没空。
“东家,你知道为什么吗?”张缇端着饭菜送到秦面前,笑道,“这是因为啊,听说那做将帅的,是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文官!你要说,自古到今,文官带兵的也不少,可是呢,遇到这位文官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上钩,秦默默地吃着菜肴。
倒是东宫的胃口被吊了起来,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张缇神秘地说:“这位当官的,听说连自个儿的名字也写不来呢!”
哈?
东宫不悦地板起脸:“胡扯!本朝哪里有这种酒囊饭袋?”
“有啊,可是三公子,你真的确定要在下指名道姓,那样会伤人的诶!”张缇继续逗他,“当心一个不注意,就被某人记恨了呢!”
秦想了想,说:“张大哥,你别卖关子了,直说吧,是不是秦之纥?”
“——唉呀,是东家自个儿猜到的,可不是在下讲出来的哦!”张缇快活地翘起小指头,冲秦翻了个兰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