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二人吃了饭,已是将近戌时,夕照如火,凝翠湖上波光粼粼,当真是半江瑟瑟半江红,一时情景佳美,引人入胜。萧青臧的意思,本是打算去鸣翠峰顶的落霞亭去看日落,宁宛然却淡笑着拒绝了,她实在不愿赶着风景看。
再美的风景总需心情,景由心生。
萧青臧听了,只是默默,神情奇特的看了她一样,再没说话。只是挑了这临江的飞翠楼,点了几道精致小菜,要了一个靠窗的包厢。
夕阳慢慢沉落的时候,西天只剩下了几丝红云,宁宛然收回视线,微笑举杯祝酒。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仰首一口饮尽。
萧青臧陪了一杯,看她已是霞生双靥,眼波如水,知她酒量实在不行,心下更觉讶异,记忆中宁馨儿并不易醉。便笑着问道:“可敢喝醉?”
宁宛然摇头道:“不,我只与青衣喝酒……”她嘴角噙了笑,心头温温软软的。
“其实青衣酒量也不甚好,只是她却会用内力逼酒……她也不爱喝烈酒,最喜欢的却是青梅酒,往年在金华我总会备几坛青梅酒,只是这两年,总是很多杂事,不得清静……”
她喝了酒后,便觉有些微醺,话亦多了起来,不若适才清冷。
萧青臧看她神情,不知怎么,便脱口问道:“也不曾跟岳漓函喝过酒么?”
宁宛然一听岳漓函的名字,顿如冰雪浇头,一时酒意全消,冷冷道:“皇上既忘记了三日之约,那我们便就此别过!”径自起了身,开了包厢门便走了出去。
萧青臧深思的看她离去的身影,心下极是奇怪,这个女子,若说不是宁馨儿,生的却一模一样,若说是,言行举止却无一丝宁馨儿昔日的样子,甚至笔迹亦全不一样。
难道失忆当真便让她变化如此之大……
心中疑惑,眼中却见她的身影已走至楼梯,也顾不得多想,便匆匆起身跟了下去。
宁宛然走至楼下,在一众惊艳的目光中自袖中取出一块金锭子,还未及递给面带讶异的掌柜的,一只大手却已握住了她的。
耳边传来萧青臧带笑的声音:“这帐,我来付罢,便算给夫人赔罪了!”
他这一声夫人叫的极是亲热暧昧,满楼的惊艳霎时变了艳羡嫉妒,纷纷投向萧青臧。
宁宛然心知他是故意的,却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乖露丑,便也一声不吭,任他牵了自己的手走出酒楼,只一上了车,便毫不客气的甩脱了萧青臧的手,冷冷吩咐车夫:“回家!”
萧青臧则懒懒道:“去城南别庄!”
那车夫听了宁宛然的话,并无动作,听了萧青臧的话方才应了一声,扬鞭赶马。
宁宛然这才想到,这马车原是萧青臧的人赶的,心下不禁一阵无奈,也知多加争执不过自取其辱而已,便也不再说话。
萧青臧反笑起来,干脆道:“适才酒楼之上确是我不好,算我欠你一次,允你也犯一次,如何?”宁宛然便抬了头,淡淡看他:“若三日内我一次不犯呢?”
萧青臧微微一怔,思忖了一会,道:“若是你一次不犯,便算我欠你一回,日后,你可在我允许的范围内任意提出一个要求,你看可好?”
宁宛然微微一顿,忽然道:“是谁允许的范围呢?萧云青或萧青臧?”
萧青臧下意识的拧了眉,这个女人,当真是转的快,只这片刻工夫,便已掐住了要害,他顿了顿,终于道:“萧青臧罢!”
宁宛然听了这话,虽然知道这个要求也未必能起多大作用,毕竟有了这一筹码,必是利多于弊,当下抬头看了萧青臧展颜一笑,隐隐的便有些得意。
萧青臧心中其实是不愿的,但此刻乍见她一展欢颜,俏靥顿然冰消雪融,一时眉疏目朗,神情婉然,忽的便觉以一个要求换一个笑颜,其实自己已是赚了。
烽火戏诸侯,倾国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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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衣笑嘻嘻的拍拍上官凭的头,恍然拍小狗一般,挣开他的怀抱,跳下桌子。
“走罢,本公子带你去燕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