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儿闷闷的走过来,坐下,托着下颌看着石楠。
石楠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我嫂子要去胜京……”
石楠微微的眯起了眼,青衣要去胜京了?
“你可知道她去胜京所为何事?”
上官嫣儿扁嘴,原来她出了上官凭的房间,就打算去宁夫人那里磨上一会子,走出不多远,却又想起手里还拿着那支铜管麻花,于是便又折回了上官凭的院子。
一眼看见了房间紧闭,却不由得便生了几分顽皮的心思,于是悄悄的摸了过去。
她原本只是想偷听些私房话儿,日后好拿来打趣二人,却不想房内的上官凭与楚青衣正自心神不定,根本无瑕注意到她,居然也就让她摸到近处,将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若依了她往日地性子,听了这些话,怕是早已破门而入,问个清楚了。
只是她毕竟也是在外面历练过一些日子了,行事较之从前倒要略稳妥些。听到白焕风这个名字,于是便暗暗地记下了,却偷偷跑来问石楠。
石楠听她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不由蹙眉。上官嫣儿也不敢打扰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满是渴盼地望着她。石楠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觉有些失笑,心中忽然便冒出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一旦生发出来,当真是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愈想愈觉有趣,她噗哧一笑,于是道:“嫣儿,你可知道这个白焕风是何人物?”
上官嫣儿摇了摇头。
石楠点头道:“说到这个白焕风,那可是天下第一等地坏人,而且他最近正在算计着你哥哥嫂子……”因将逍遥楼中白焕风与岳离轩对坐谈天之事尽数说了,却是绝口不提白焕风与楚青衣的多年情谊,最后还不忘叹息了一声。“只是这般地人物。我虽对他深恶痛绝,奈何同属绿林盟,手上又无丝毫证据,却也不好与他翻脸……”
上官嫣儿只听了一半,早已气愤填膺,一把拉住是石楠的手:“石楠姊姊,我帮你……石楠心中暗暗道了一声:正等着你这一句呢……
季晗安静的坐在自己屋里,慢慢的绣着手中的锦囊。这些日子来,她除了陪陪太后便是偶尔到凤仪宫走走。却是极少外出,宫中毕竟不比外面,她也不愿引来不必要的是非。
有人推门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是上官媚儿,于是向她微微的笑了一笑。
她们之间一直以来,并不算是熟悉。相较于上官媚儿的娇柔与温婉,她更为喜欢嫣儿的心直口快。虽然嫣儿有时候也确实很是鲁莽刁蛮。如今入宫陪伴太后,与媚儿愈是相处,心中便愈发地想念嫣儿。
上官媚儿淡淡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女红:“是帮凤仪宫的人做的?”她问,有些不客气。
季晗听她语气颇为不善,不由的蹙了眉,压下心中不快,应了一声。
“凤仪宫那里,你最好少去搅和……”上官媚儿感觉到她的不悦之意,语气稍稍的缓和了一些:“她如今虽得宠。可是终究也不过是一场空……”
季晗听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由惊了一下,一时失神。绣针已戳在了指尖上,一粒殷红地血珠慢慢渗了出来。她忙将纤指含在口中,微微的抿了一下。
上官媚儿将她的失态完全看在眼中,于是轻轻的笑起来:“果然不愧是季家的人,连这等秘事也都知道了……”她露出一个娇媚可人的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七妹难道不觉得,这话拿来形容皇后娘娘是再好不过了……”
季晗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媚儿,你的事情,我并不想管,我只是想劝你一句,做人千万莫要一条道走到黑。”
上官媚儿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掉头去了。
季晗低下头,默默的看着手中地女红,这是明嫣托她做的一只锦囊。明嫣对于女红并不擅长,托她绣的却是一枝莲花,翠盖红花,清雅出尘。
凤仪宫中的那个女子的影像不由的浮现的脑海,难怪她这般受宠,却依然是淡然处之,眉目间也并没有那种沁润的光辉……她茫然地轻叹了一声,想起宁夫人,其实她们很有些相似之处,只是宁夫人的眉梢眼底总带着那种莹莹润润的光辉,因着满足与幸福。
而她没有,她眼底有着淡淡的落寞,即便见到皇上也不见欢颜,即便有千般宠爱,专房之宠……她也不曾有那种浅淡却夺目的光辉……
母亲曾经叹息的对自己说:我这一生,只羡慕韵儿,因为她有上官枢……
韵儿,正是宁夫人的闺名。临出门的时候,母亲拉着自己的手,细细地叮咛着,她是希望自己能够嫁入上官家,没有过多地妯娌,没有妻妾的争宠,夫君是一心一意地对你好……
可惜……上官凭已有了楚青衣了,他的眼中怎能看到自己……
她茫然垂首,天香女,一直以为这个词只会出现在家族地典籍中,一直并不认为这世上真的会有那般的一个红颜薄命的女子,纵然世上真有那个女子,她也并不能便当真这么巧的出现在自己短短数十年的生命中,可是……真是有缘呵,居然……居然就这么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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