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云城,某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
素昔看着躺在床上,半裸着的司徒极月,青胥正用从族中带来的药酒沾湿了毛巾一遍遍地擦拭着司徒极月裸露在外的皮肤,皮肤上不断生长的白色绒毛在碰到药酒之后遇到天敌一般瞬间缩回了皮肤里面,但是这也只是一时,等药酒干了之后又窜了出来,青胥却丝毫没有不耐,一遍又一遍地不停擦拭着。
“怎么回事?”
司徒极月的情况诡异似有些危险,但见青胥丝毫不见慌乱,显然是知道个中缘由,素昔坐在一旁,为司徒极月的手上药,一边问道。
“塔拉族的人,都沿袭塔拉圣猫的血脉,族中之人,在未成年之前,身上或多或少都会露出猫的特征,每个族中之人到了双十之年,就需要举行成人礼,经过特殊的阵法将圣猫的血脉清除干净。”青胥想到素昔那已被认定的少夫人的身份,也不再忌讳,将族中的一些事情一一道明。“但是若成人礼失败,圣猫的血脉就会完全把人类血脉吞噬,要么承受不住圣猫纯净的血脉爆体而亡,要么在之后外面开始像圣猫靠近,开始陷入昏睡,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直到最后完全昏睡,直至死亡后,变成一只猫。”
“少主不同,他从一出生就继承了最纯净的圣猫血脉,同时又保留了人类的模样,完全是正统圣猫的模样,而他的成人礼尤为重要,因为血脉的力量太强大,若是失控,不单是塔拉族会有灾祸,连这天下也不能幸免。”
“原本,少主的成人礼该是成功的,但是问题就出现在你的身上。”见司徒极月身上的绒毛增长的速度渐满,青胥停歇下来,站直身顶着素昔,用一种十分复杂又有些微妙的目光看着她。“你为少主取了名,而名字被少主承认。”
听了青胥的话,素昔第一时间就回想起当初前往白桦山中采药,在土匪窝里面,那位大当家在得知自己为司徒极月取名的时候,那种怪异的目光。“所以?”
“塔拉族的人,还未成年之前,都只有姓,没有名。”青胥看着素昔,一字一句道:“因为名会在成人礼成功后,被圣柱赐名。”
“唯一可能的情况,那就是那个名,被当事人认可,是命中之人取的。”
“而成人礼的关键,就是当事人的直系相关的人都需要在场。但是当时我和少主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情况,国主又不知你的存在,所以忘了这关键的一环,直接导致少主的成人礼失败。”
“而少主的成人礼失败的原因比较微妙,算不得是彻底失败,两种血脉保持着一个平衡,其结果就是少主在成人礼成功之前,不得动用血脉之力,不然一旦被刺激,圣猫的血脉很可能直接吞噬人类血脉。”青胥弯腰,看着不到一会儿功夫又疯长的绒毛,再度拿起毛巾,兑着药酒擦拭他的身体。“如今你所看到的情况,是异悔对少主用了幻蝶粉,就是你之前所看到的蝴蝶研磨的粉末,那个会刺激到属于圣猫的血脉,现在的情况就是圣猫血脉再沸腾罢了,不过若是在继续下去的话,情况都不一定是这样了。”
“若是他的人类血脉被吞噬了,又会如何?”
“人类之心被吞噬,在此之前的所有记忆,都会一同抹消,成为真正的圣猫,不再有人类之情。”一个冷酷完全没有情感,强大的力量有足以摧毁任何东西的人,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这个,已不算是人了,是一个怪物。
素昔为司徒极月包装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扯了扯纱布,确定伤口都有照顾到之后才看着司徒极月沉睡的那张脸。
“如此危险的情况,你都没有立刻将他带回塔拉族,表示你有办法应对他现在的情况。说说,什么办法?”
青胥一边不得不感叹素昔敏锐的聪明,一边又有些担忧,自己把这些情况说明,她依然能冷静以待的态度,说明少主在她心中的分量并不重,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特别是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她的身上。
“离开族地的时候,国主交给少主几颗药丸,就是为了压制改变他成人礼未完全时,身体出现的圣猫特征,而国主也知晓,凭着少主的心性,药丸的药效是保持不了多久。所以国主有交代,若是出现这种情况,只需要姑娘你与少主”青胥对上素昔那双清冷几乎算是纯净的眼,头皮僵硬。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男人,居然和一个可以说得上陌生的女子说这种问题,而且居然还在这个凶名在外的人眼中看到了孩童般的纯净,绝对是他的错觉。
“如何?”
素昔完全不知道青胥心中的挣扎,见他脸色有异,就是不把话说完,微拧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