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岭尽头,雾气更沉的荒凉土地,地势逐渐变高,一路上,多了不少残破乱石,不过始终见不到花草灌林,甚至是任何建筑物。
我们四个活人,面裹白布,好像在炎炎夏日的沙漠中前进的人。
只是。
渡鸦岭最深处地域的天空,没有昼夜之分,只有无穷尽的黑夜,甚至看不到星月,因为没有材料,也无法制作照明火把,好在一路闯来,习惯了这种昏幽环境,倒也不觉得是瞎子走集市一头黑。
“陈兄弟,你手上的龙头木,啥时候用?”痞气青年冒出一句。
“生死时刻。”陈长生头也不抬。
“天机坟,藏天际,但愿我们四个都是幸运儿,不被困死在这种渺无人烟的荒凉地带。”痞气青年忽然望向我,“崔兄弟,你智商比我们都高,现在,能分得出东西南北方向吗?”
“没有参照物,怎么可能。”卓青遥说着。
“可以!”我的话,让那两人表情一愣,就是陈长生也满脸蒙圈。
“真的?你没在大象插葱装蒜?”痞气青年立即道。
这家伙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损人,而不是夸人。
“别听他胡说,这里没有星月,没有树木,没有水流,没有任何一种参照物,怎么可能辨认方位?而且我们脚底下的地面,土质很奇特,会散发一种干扰磁场,指南针在这里失去作用。”卓青遥说道。
“你们!”
“听说过古代有一类人吗?”
“地脉师!”
……
我的话,直接让三人目瞪口呆,震惊的表情将我当做怪物看待,痞气青年最先开口,“兄弟,你可别吓我,说你是一个地脉师?”
我,“不是!”
“……”痞气青年脸上肌肉在抽搐,一时无语。
卓青遥自顾念道,“据说真正的地脉师巅峰之时,他们能完全掌控好几种形态,坐拥山川地脉,掌一方气运。而不完整的地脉师就只能观地之势,闻地之象,断其脉。
所谓山川大势,顺应天意,不可人为。修不完整地脉师,需舍弃一魂一魄,平日里观地得气,藏于自身。也正是因为窃取地气,藏于已身,终身不得修真,纵有世人羡慕的本领,却毫无缚鸡之力,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这一下,轮到我哑口无语了,他娘的,卓青遥你个宅男是神话小说看多了吧?
我开口道,“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我们走过的路,虽然看起来沟沟壑壑,但每一处地方,都有着比较清晰的山脉特征吗?”
陈长生眼里冒光,“在哪?”
我走到一侧,蹲下身,两指在地面丈量,不多时,一条半米多次的地缝出现在脚头边,弯弯曲曲,一边高一边低,我解释说,渡鸦岭这片地方,属于东西走向,东低西高,结合周围出现的许多地脉线,能很容易得出方位。
一路上,我都将进来的路线铭记于心,不至于到时候走丢迷路。
“朝最高处走。”陈长生立即道。
“天机坟,在最高处?”我问。
“天机,触及“天”的玄机,自然在高处。”陈长生回道。
接下来,由我在前引路,走走停停。
后面三人没有意见,毕竟这里是天机土区域,任何东西,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宝贵。
没多久。
我们有了发现,居然在寸草不生的荒凉地带,见到了一个村落。
死气沉沉的黑色村子。
笼罩在令人心悸的雾气中,要不是靠近三十米内,根本无法发现。
村头。
还有半块匾额,歪斜在高处,只能看到两字……病村。
望着锈迹斑驳的两个繁体古字,一时间,让人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散发着瘟疫气息的味道,沉重而又晦涩,心生压抑感。
“古老年代,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被无情丢到这片鬼地方来吗?”痞气青年说道。
朝村寨口望进去,所看到的区域,并没有房屋。
连腐朽的烂木头、碎瓦砾都不见,唯一有的,就是裹满黑色淤泥的石头,大小不一,一小堆一小堆簇立在各个方位,雾气萦绕间,犹如一座座凸起的坟包。
“呼呼呼!”
一阵风吹过,支撑匾额的架子,当场四分五裂坍塌,惊起一阵灰土,陈长生左瞧右看,然后望向我道,“老崔,能绕路吗?”
我摇头道,“这附近的地脉线很难辨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