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号的狂风卷过,带来了骤雨,雨丝像铁条一样又粗又直,从天空刷拉拉洒下来,昏沉沉的夜,更显得萧条破败,不见半点生机。
竹林摇曳,似无数鬼拍手在地狱间晃动的森然光景。
我们撑着雨伞,顶着狂风暴雨到达关家老宅子,耳旁,那种若隐若现的“呜呜”诡异音符,并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强烈,不过,到了老宅子门前,可能是周围太过压抑的原因,身处其中,一时间却是无法判断离奇声音来源了。
“娘的,怎么又有一截绳索?三更半夜又是谁要上吊啊?”屋檐下,邱子健抬头疑惑说着。
“村里没人了,可能是余傻子放上去的。”我说道。
“这……”阿颜轻皱眉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摘下来再说,不然挂在半空中,勾魂索一般在风里摇荡,总让人心头不安剧跳。”邱子健从旁搬来一块石桩,站上去,伸手去解绳套,昏昏暗暗中,他捣鼓了好一会,并没有将绳索取下来,“见鬼了,这绳子比池塘里的泥鳅还滑,还沾手。”
“用刀斩断了吧!”我说道。
站在一旁的阿颜,目光盯着邱子健手上的绳索,表情复杂。
我开口问她发现什么端倪?阿颜摇头,只是说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我们正在说话时,邱子健突然惨叫一声,仰头摔倒,我及时伸出手抵住他的后背,可就是这一刹那,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腥臭味刺鼻。
那条绳索断了,在空中扭曲一个弧线,径直朝我面门跌落。
可这不是绳索。
而是一条蛇。
双头蛇,所谓上吊自杀用的“绳套”,就是两颗蛇头缠在一起。
“噗!”
“噗!”
……
千钧一发之际,阿颜一把捏住蛇的七寸,往外一丢,同时她手上古铜匕首划出,蛇没有落地,就被砍成了七八块,残缺血淋的蛇块,在泥水里翻滚挣扎。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绳子不对劲。”阿颜释然说道。
此时的邱子健,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嘴里一个劲念着阿弥陀佛。
“老邱,你被咬哪里了?”我问。
“拳骨!”邱子健欲哭无泪,“他娘的,我太倒霉了吧?这事都能碰上。”我们开来的车子里有蛇药,让邱子健自己去拿。
我蹲下身,手电筒照射过去,看着地面破破烂烂的蛇躯,“阿颜,你说这是巧合吗?”
关家,先后有六个人,在不同地点上吊自杀。
据关老六说,都是贪财的关延在幕后操纵,现在看来,多半与这种双头蛇有关了。
我在“诡网”上看过一个帖子,说双头蛇属于变异种。之所以会出现双头蛇,主要是因为蛇的基因受到了污染或在染色体复制或配对过程中产生了错误,使蛇长出了两个头。但双头蛇确实比较常见,原因在于蛇的基因(控制头的那段)不稳定,容易发生变异。
两头蛇,在封建时代,被古人视为不祥之物。史书上,楚国大臣孙叔敖为避免其他人再看到“不祥”的两头蛇,叫下奴赶紧把它埋了。
“毒性不大,邱子健死不了!”阿颜答非所问说着。
突然间。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猛地起身,“阿颜,刚才雨里飘曳的鬼怪音符消失了!”
阿颜平静道,“双头蛇被我砍成碎片时,声音就没有了!”
我又盯着泥水里血淋淋的双头蛇尸块,“声音,总不是它发出的吧?”
“走!”
阿颜撑起伞便往外走去,穿过竹林,到达关家老宅子前的水塘,雨势小了一点,可呼号的风却越来越大了,周围茂密竹林摇曳,异常嘈杂,水塘边站不了人,水浪翻滚,一层层往上席卷,水位比先前高了近两米,望过去,一片黑色波澜的汪洋。
“阿颜,怎么了?”我问。
“刚才有东西,从竹林跑向了这边,可能钻入水中了吧!”阿颜说道。
观察好一阵子,没有异样,我们只得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