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孙纪强忍着“内伤”走进州牧府的议事大厅时,正好看到鲜于辅与鲜于银两个家伙在那里向众人讲述昨夜里各自缉拿凶犯的经过。
鲜于辅一脸兴奋地说道:“这几曰,本都尉在蓟县各条街巷安插了上百兄弟充当眼线,功夫不负有心人,昨曰深夜总算让我发现了袭击大公子的那群凶徒!当时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也是怕这些凶犯四散逃逸,我都来不及跟明辉都尉打声招呼,直接出动五百名骑兵,将这群凶徒围在了城东北的罗长巷中……”
“后来呢?”有人急切地询问经过。
“后来嘛,当然是本都尉亲自指挥手下兄弟将这巷子里冲出来的一百多凶徒悉数灭杀了!当时凶徒们抵抗甚烈,为了避免手下兄弟死伤,本都尉紧急疏散了附近百姓,然后狠狠地放了一把大火,将这群狗娘养的全都烧成了黑炭!哇哈哈,当时那个场面真叫一个壮观,好多浑身着火的家伙打着滚的往外冲……”
众人听了鲜于辅口述昨夜杀人的残忍场景,顿时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心里都在骂鲜于辅是个屠夫。
公孙纪此时心里却在默默的滴血,他真恨不得提一把剑冲过去将唾沫横飞的鲜于辅给劈成两半!
那可是八十多条人命啊!还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皆为公孙纪这几年暗中培养出来的心腹,一把火过后,说没就没了,还没地找人说理去,你让公孙纪能不恨得吐血吗?
可是,真要跟鲜于辅理论的话,公孙纪又能说些什么呢?
鲜于辅乃是骑兵都尉,若论兵权,比步兵都尉鲜于银还要高出一些,当时众人分工的时候,赵该只是说等粮草筹集齐备之后,委托鲜于辅带兵送至马城,却并没有说鲜于辅在这之前不可以参与到抓捕凶犯和歼细的行动中来啊!
剿除蓟县城内的歼细和凶犯,人人有责。鲜于辅是冲着那群袭击大公子的嫌犯去的,并非直接针对自己那些手下,在深夜那种无法视物的情形之下,发生了误伤这样的事情,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手下实在有些点背了。
公孙纪强忍心中恼恨,难得地坐在那里不想说话,结果鲜于银却又开口了,而且还把他扯了进去。
鲜于银说道:“刚才弼诚都尉讲述了他在东城缉拿凶犯的经过,听了之后真是令人热血喷张,十分解气。不过,本都尉昨曰夜里也没有闲着!公孙从事昨曰晚间时分派人送来了可靠的情报,使得本都尉一举捣毁了袁绍年初派到蓟县来的一群歼细的窝点,而且同样一把火将这群老鼠一般的家伙烧成了灰烬!”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暗想这个家伙更狠,明知道是袁绍派来的人,居然这么不留情面地予以清除,这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后路的节奏啊!
虽然心中惊异,但众人嘴上却纷纷向公孙纪和鲜于银等人表示恭维和称赞。
“公孙从事为了抓捕城中的歼细和刺客,这几曰可是十分辛苦,值得吾辈效仿学习!”
“两位鲜于都尉果然厉害,不仅剿灭了袭击大公子的凶徒,还挖出了袁绍藏在蓟县的歼细,实在是可喜可贺,大功一件!”
听了众人对自己的吹捧,公孙纪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非常“低调”地说道:“具体的行动都是两位都尉负责的,大家要赞许,便多多称赞他们吧,在下不敢居功。”
公孙纪之所以将袁绍派来的这伙人放过,就是不想事后被袁绍记恨在心,鲜于辅这个大嘴巴当着大家的面却将他提供线索的事情说了出来,这让原本心里就十分憋屈的公孙纪更加的难受。
当厅中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有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天子特使、当朝侍中、大公子前来议事!”
听到此言,还在说话的鲜于辅与鲜于银当即闭口,非常迅速地从席位上起身,做出了恭敬迎接的姿态。
其余还在充当听众的官吏见了二人举止,也是慌忙起身,然后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哪里来的天子特使?”
“你还没睡醒么?大公子此次返回幽州,便是受命于天子!”
“大公子不是受伤昏迷不醒么?”
“我怎么知道!”
就在众人吃惊和质疑的眼光之中,全须全尾的刘和大公子身着一套合体的黑色官服,精神抖擞、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在刘和身后紧跟着的居然是本州别驾赵该,而紧随赵该之后的则是刘和的近侍赵云以及另外一位面孔陌生的年轻文士。
“大公子不是受了重伤么?怎么看上去比谁都精神呢?”
“赵别驾不是与大公子关系不睦么?二人怎么前后脚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