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诈尸,晚上死人,这可真比那宝亲王夜御数女还精彩。
惠山镇上的老百姓谁还乐意去听王麻子的鬼话连篇,清早听到消息,便又围到了穆家门前。
瞥一眼门外一条条伸长的脖子,君梅苦笑一声,暗叹自己昨天白威胁王宋二人了。所幸私闯民宅犯法,王宋二人依旧不会声张,只是这流言……
哎,尽力而为吧。
她揉揉太阳穴无奈的想。
其实她的原计划是把白尽石之死弄成一场‘意外’,铁匠作坊嘛,出点工伤意外并不稀奇。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现下白尽石的尸体停在地窖里,被铁毡砸成重伤的那个已经要不行了,另一个矮子的虽然逃过死劫,却也被砸断了一条腿,据说瘸定了。
四个吃里扒外的家贼,现在一死一伤一残。剩下那个吉庆吓得萎了,都不用问,他便把小团体这些年干的事儿全招了。
柳氏让元兰把这些话都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又根据他的交代,搜出了白尽石等人私没积攒起来的钱财十余两银子。
接着另写了一份供词,抹去了白尽石的杀人意图,改为四人夥同一气偷家里的钱,被穆家人发现,慌乱逃跑中发生意外,一死一伤一残,那些搜出来的钱就是他们的贼赃。
这般篡改,也是出于无奈。
昨晚的真相实在太恶劣了,无论是对于君梅还是穆家的生意都不会有好影响,而相较杀人二字,吉庆对盗窃罪名也是感恩戴德,绝不可能反口。
如此凑齐了人证物证,柳氏才让丈夫去请镇长。
眼下本镇镇长程术和他儿子程元就在穆家屋里,反复追问着整个案发经过。
“我做镇长有二十年了,大小场面多少也都见过。大家知根知底的,何必跟我兜圈圈。”
程镇长指着白尽石吐出的黑血,十分笃定的看向柳氏。
柳氏站在丈夫身后表情没有丝毫异常,可程镇长却将疑问直指柳氏,作为昨夜知情人的君梅看到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串问号。
难道程镇长知道什么连原主穆君梅都不知道的穆家秘辛?
不待她多想,柳氏淡定的声音便响起。
“这我也不甚了解,那把刀不是我家打造的,是钱不够的客人抵给我家的。本预备熔了拿去打锄头,我看还蛮锋利的,便留下劈柴了,谁知昨晚却用上了。”
说罢玉手指向一把沾满了黑血的旧柴刀,尸体上原本的箭伤也被一条大口子掩盖。就程镇长的医学水平来说,绝对看不出来。
这样做的原因君梅也很理解。
虽说只看到一眼,君梅也能猜出那小弩不是凡品。
尽管她不了解柳氏哪来的古代黑科技,但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小镇上有这样一件宝物,简直就是怀璧其罪。
穆家要不想惹祸上身就该这般推得干净。
反正白尽石是罪有应得,另一个目击者吉庆自己本就不干净又吓破了胆,也不敢多嘴。
就程镇长的表情来看,他显然不太相信柳氏的说法,然而穆家人证物证都有,案件本身也没什么疑问,就算请来捕头也没啥好查的。
左思右想之下程镇长只得点头,道:“你细说一下那抵刀客人的长相来历,阿元记下来,以备官府深究。”
柳氏点点头,宽泛的说了两个形容词,其他的一律摇头不知。反正这小镇虽不大,却是周边十几个村子的赶场地,往来的人口那么多,哪能查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