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自己切身利益,只要有人敢挑头,镇民们顺杆上爬就能拧成一股。
人群聚在一起堵死了石胜等人的退路,不把抢走的财物吐出来,他们这次是走不出去了。
想到之前袁家还保证,镇长一走惠山镇就是一盘散沙,石胜只想回头打断姓袁的腿!
而现在……
强压下那几乎令他疯狂的耻辱感,石胜默默摸出抢来的银两首饰放在穆家门口的空地上,其他官差虽也是一脸肉痛,也只能照办。
拿着失而复得的财物,看看立在院子里的一家人,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触涌上大伙儿心头。
要不是穆家强硬抵抗,他们只能等镇长去找石胜讨个说法。
可这班人吃喝嫖赌花钱如流水,只怕到时候早被挥霍光了。
此时石胜忽然再度开腔。
“来呀,把穆铁锤给我押走!”
听到这话一向沉稳的柳氏突然动手,青葱五指狠狠印在石胜脸上。
一直配合儿子媳妇并未走到前台的老两口也急了,拦在儿子身前齐齐唾骂石胜。
剩下的元兰、子莲和两个学徒也没闲着,默默的摸起了武器,官差们也依令行事,满脸都写着公报私仇。
眼看着又要动武,这次阻拦的人却是石胜。
“干嘛?”
不顾被打出的红印子,已经定好公报私仇主意的石胜,说:
“有一说一,白尽石口吐黑血死因成谜,本捕这是秉公执法!”
“啊呸!”
话音刚落石胜就被老百姓的口水吐了满脸。
这混蛋说‘法’,简直是娼妇立牌坊!
“全镇作证,程镇长亲自勘验现场,尸体由紫竹寺火化,咱家有得是证据!”强压下再打他两掌的冲动,柳氏据理力争。
然而石胜现在只想报复穆家,怎会松口。
哪怕很快镇民们大力声援穆家没能令石胜动摇。
此时此刻,手中的公权便是他唯一翻本、报复的资源,他怎会放弃。
而古代到底是人治社会,尽管石胜只有这一点点权力,却代表着整个朝廷的权威。斗争到底对穆家来说并没有好处,万一他借机让穆家在县令那儿留下了‘刁民’的印象,那才不好办了。
看明白这一点,君梅轻轻摇了摇头。
“抗法拒捕我家是不敢的,既然今日捕头硬要捕风捉影,那我家也只好到县衙去说个清楚!”她看着石胜说。
石胜嘴角一咧,露出残酷的冷笑。
他怎会让这些事情闹到县城去?半道上把人埋了,再依照‘畏罪潜逃,全家连坐’的律例弄死姓穆的全家,这才是他的盘算。
然而君梅哪有他算计的那么天真,早在逼石胜吐出赃银时,她就有了不死不休的准备!
现在她走到门口,大声道:“当日勘验经过有目共睹,还请诸位陪我前往县城作证!”
要是以往,这种事情估计只有王麻子愿意掺和。
可现在,整个小镇都欠了穆家人请,龟缩软蛋固然有之,但总会有知恩图报之辈。
在石胜呲目欲裂的瞪视中,很快就走出了十余人。
这下哪还敢搞什么小手段?
只能告诉自己到了县城还有弄死穆家的办法,这才强压下一口气,咬牙哼出一个‘走’来。
君梅回头和家人交换眼神,很快便有了决定。
傍晚时离开小镇的队伍里,君梅、老爷子和穆铁锤紧紧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