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去说谭纵这会儿心情如何忐忑,也不去说胡老三如何骄横,只说那被胡老三一脚踢飞出去的那汉子这会儿却已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只是他虽然满脸的不服,双眼更是如同盯着杀父仇人一般地盯着胡老三,可他用手捂着肚子的姿势却已然说明了许多。
显然,胡老三适才那一脚与先前打崔俊等人时不同,根本不曾留手,使得乃是真正的本事,至于是否下了阴手都还不好说。而且适才那人着实太过鲁莽,竟然就这般向胡老三冲去,不被胡老三轻松撩倒才是怪事。
那边那领军的军汉却是对自己被踢飞的手下浑不在意,反而对胡老三高看了一眼道:“难怪敢说大话,果然有把子力气。不如来我血旗军吧,我保管你半年后就能当个什长,再不济伍长也是有的。”
也不知这人是说真的还是拿话讽刺胡老三只有死力气,反正谭纵自己是听的皱眉头,要知道他可是领着“百人队”呢,说不得至少都是个百人将,可不比什长伍长之流高上许多么。换而言之,这家伙还是在说胡老三不如他。
胡老三是个粗中有细的,如何会听不出这家伙话里的意思,说不得眉毛一挑道:“我可是知道血旗军里的规矩,不如我今儿个就试试你的斤两吧?想来若是胜过了你,我却是不需去做那劳什子的什长伍长了,直接当个百人将不是更好!”
那人却是不愿意计较胡老三话里的挑衅,只是有些意外道:“哦?想不到你见闻倒挺广博。”说完又拿眼扫了扫胡老三身后的蒋五与谭纵,皱眉道:“既然如此,想来你也不是常人,那这架可就打的没啥意思了,万一一个失手说不得还伤了咱们血旗军与兄弟队伍的和气。”
谭纵一直盯着这说话的汉子,因此自然看到这人看向自己与蒋五的眼光,心里面不由得就是一震,这才发觉这人浑然不似表面上表现的这般大大咧咧,只看他说话间隙看过来的这一眼便可看出这人乃是个心里有些沟壑的人物,虽说不是甚子文武全才,但至少也不是个鲁莽的武夫。
只是听他说什么兄弟部队,谭纵却又看出这人虽然也是个精细人物,可到底眼界有些窄,想来是常年在军队里呆着,对外头那些事情知道的就有些少,甚至连官家有几位皇子怕是都不清楚,自然不能指望他能知道京城里头少了位皇子,这江南地带多了个查案挑食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这人说话带着股军人才有的直来直往的直爽味道。
若是个外头打混过的老油条似的人物,怕就不是这么个味了。甚至在见着胡老三这天赋异禀的身材后,第一时间就要先拿话探探他胡老三的底,以免万一打错人了到时候又发觉踢的是铁板,那才是真倒霉。
毕竟这会儿不是后世,不可能一个电话就能找着人探别人底,也不可能靠着张照片就能认出深居简出的太子们来。若想不惹到太岁,更多的还是靠平日里头的积累,这才是为何古代的官员为何这般热衷于参与京城里头大佬们的婚丧嫁娶了——都是为了开眼界去的,免得哪天见了天子还以为是哪来的上访老农。
“这般说来,这血旗军只怕难以长久。即便有官家的关照,可等赵老将军一过,这部队怕是也得被那些得势的将军们打散了。”
谭纵想及此处,却不由得暗感可惜,似血旗军这等部队,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尖刀王牌,若是因为政治因素被打散拆分,那便着实有些可惜了。只是这部队乃是赵老将军一手打造,在这支部队里的烙印已然烙得太深,怕是换谁来接赵老将军也难以驾驭的住,说不得换了个没甚名气的还得被这些个桀骜不驯的军人赶出去。
所以从京城里头那些将军们的角度来说,还是拆散了得好,至于借口自然到处都是。
那边那汉子自觉说话已然够客气的了,却不料胡老三丝毫不领情,依旧是拇指一竖、一翻,却是无视那汉子的话,仍旧是挑衅味道十足的应付着。
那汉子这回却是被胡老三引笑了。
这回他接了军令,领着这批训练还不足月的新兵过来,虽然不知道老将军的打算,可也没打算就这般轻易的把血旗军的脸皮丢这不管,说不得手就是一挥,顿时又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出来。
先前那个抢先出来却被胡老三一招撩倒的汉子已然站好了,丝毫不顾及面皮的与这汉子并肩而立,却是显出一副以二斗一的局面。
谭纵见这情景,却是忍不住一皱眉道:“以二斗一,算什么好汉。”谭纵说话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那领军的汉子听到,却是故意说给对听的。
谭纵打的好注意,却是故意用这话落这人的面皮,希望对付能顾及血旗军的脸面,把那人招回去。谭纵别的不敢说,可他却相信论起单挑来胡老三怕是不会输给谁。
可惜那汉子听过后,不仅不招回去,反而哈哈大笑着对胡老三道:“我说,那个说话的软蛋是和你同道的?”
胡老三却是同样鼓掌附和道:“你都说他是软蛋了,怎会与我同道。我胡老三最喜欢的便是敢作敢当敢打敢拼的真汉子,却不会和这些肚子里整日价弯弯绕绕的家伙做朋友。”
“你!”谭纵几乎被那汉子与胡老三一前一后的话给气的炸大了肺,虽然不会如那些小儿女一般的觉得委屈,可还是觉得自己一张热脸贴到了对付的冷屁股上,当真是白费了自己一番好心。
那人听了却是浑不理会谭纵,只是豪爽道:“果然够味道。我岳飞云最喜欢的便是你这种豪爽的汉子。”说罢,又转头对后面一挥手,大声道:“甲字三十四,出列!”却是又招了一个汉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