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个行业多年来一直很火爆,每天的人满为患足以证明这种火爆仍需持续很多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只要这种规律不被打破,医院总会存活下去,医生也不用担心会失业。这些有市场的职业永远不用担心会倒闭,只能越来越繁荣。医生们也不用担心会失业,只能是在医疗战场上越战越勇。
从生至死,由死转生,是一种循环,也是一种平衡,平衡不能被打破,一旦它不能再被维系,肯定就会出乱子。人死之后,去了哪里;人生之前,又来自哪里,这恰恰就是一个圈,一个循环的“怪圈”。
医院维系着生命由出生到死亡的平衡,新的生命会在产房发出第一声啼哭,而生命的终结也在这里留下最后一声叹息。“哭”是一个人的,也会是他的终点,每个人都是哭着降生,再哭着离世,第一滴泪,源自欣喜,最后一滴泪,始于哀伤。
很早,水天一就在市立医院的门诊大厅等着体检,身边一直人来人往,急急匆匆。
急救车停在门口,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被抬下来,放到担架车上,旁边的女人扶着车跟着往里跑,脸上血污、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一起,身上也是肮脏不堪,不停地哭喊着。
从水天一身边经过,女人的哭喊声震天,但无论她的叫声有多大,担架上的男人丝毫没有反应,生命的迹象几乎完全消失了。
水天一不得不慨叹生命的卑微与脆弱,没病时,生龙活虎,有病时,苟延残喘,奈你权倾朝野,奈你富可敌国,终逃不脱病痛的折磨与摧残。
一群人围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走出来,女人手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孩。孩子不停地哭着,声音脆脆的,尽管哭声很大,一圈人却都挂着笑容,女人的笑容最甜蜜,最幸福。
天一突然又觉得生命的奇迹和可贵,每一个生命的降生都是上一代人生命的延续,也是上几代人希望的寄托。
“这种事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说话的是一个穿粉红色护士服的女人,戴着粉红色的护士帽,个子适中,身材适中,脸型也适中,就像雕刻出来得艺术品,美得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厘不少。此情此景,不得不让你想起那句“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水天一转过头,很熟识地笑着说:“对你来说,这种事的确司空见惯了,我却不然,机会不多。喜也罢,悲也好,天天经历大喜大悲总归不太好。从这点上,你们医护人员真心不易啊。”
“医院就这样,看多了生死,也就释怀了。”
“看不出来,你这医大美女对哲学还有研究啊,这眼一睁一闭的事,看得挺通透嘛。”天一调侃道
“行了,再说下去,你又该没正行了。”女护士打断了水天一说道,“跟我走吧,带你去体检。”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体检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是sky公司的定点体检医院,你没病没灾的,来这儿又不找我闲聊,不是来体检的,难不成还是参观旅游的啊?”
“那我就不能搞个微服私访,考察一下市立医院的服务水平是真正达到了三级甲等医院的档次,还是徒有其表啊。”
“说你没正行,这么快就把‘帽子’给戴上了了,过会儿,我非得让大夫给你好好瞧瞧这心肝脾肺肾,到底是什么做的,一天到晚净整用不着的。”
“这可别,搁这站着,我都肝儿颤,查查视力什么的,也就得了,我这53的眼睛还是能让我引以为豪的,别的也就算了,这万一查出个癌症艾滋什么的,可如何对得起祖国的大好河山啊!”
“别废话了,快走吧,一会儿上来人,你就有的等了。”
女护士拉着水天一的胳膊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这不合适吧。”水天一有些犹豫,“sky的人应该快到了,我还是等等吧,怎么也得打个照面啊。”
女护士歪着脑袋,看着水天一,锁了一下眉,说:“也对啊,头一回打交道,总得先打个照面,否则,失礼事小,得罪人可就事大了,不过,看这时间,sky带你体检的人也该到了吧。”
水天一抬手看了看手表,皱着眉说:“看来不管公司有多正规,偷奸耍滑的人也是见缝插针啊,这hr的人似乎、应该、可能是迟到了吧。”
“那好,我先去忙,等人来了,就去找我,有我带着,怎么也会快点儿。”
“放心吧,不麻烦你,也不符合我个性啊。难得占点儿便宜,千载难逢啊!”
女护士笑着抿着嘴,在水天一的胸口轻轻地垂了一拳,转身走了。
水天一望着眼她的背影,转过若有所思,随即转过身来,继续盯着门口,等着sky带他体检的人。
“天一!”
有人在大声地叫自己,水天一扭过头,还是刚才的女护士。
“恩?”
“我想问一下”女护士有些羞于出口,“最近,乔恒,好吗?”
水天一颇感意外,“这问题问得好有深意啊!”
女护士没有玩笑,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盯着水天一等待答案。
“他……!”水天一很严肃地说,“我觉得,好得不得了,叨咕起我来底气十足嘞!如果你非得知道他到底有多好,就等待幽兰花开,他跨骑宝马,手持幽兰,迎娶你过门的时候,自己去见证吧!”
女护士瞪了一眼水天一,脸上红霞漫过,转身走进了病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