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水天一感觉肩头一热,身体被什么东西擒住了,也许是怪物的某只爪子,也许是恶鬼没有温度的凉手,接着整个身体升高,像是被拎了起来,就像他平时拎狗儿猫儿似的,双脚离地,身子完全腾空了。
他把眼睛紧紧闭上,心想,这下完了,肯定挂了,总是自己生无可恋,总说自己生而不公,总说老天爷待自己太薄,抱怨没换来幸福生活,倒是招来了用不着的脏东西,明天早上的报纸会不会写道:市立医院某位男性病人因罹患抑郁症从住院部的楼顶纵身跳下,血溅当场,立时毙命……原来死亡竟是这么恐怖!呼呼的风从耳边刮过,他不敢睁开双眼,只是觉得这一辈子过得好快。
水天一也曾想过,当自己面临死亡时,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泰然、安然、还是坦然?会像书中写的那样,一生的记忆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翻看,现在看来,死亡面前,唯有恐惧,哪有什么电影,曾经种种都在哪里,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呢。
“咚”的一声,双脚着地了,耳边也没了呼呼的风声,却而代之的却是蝉鸣、虫叫,水天一干咽了一口吐沫,沉了沉气,壮着胆子,慢慢睁开一只眼,环顾四周,有些熟悉,又睁开另一只眼,仔细辨别,这不是医院的后花园吗?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后花园的凉亭,没错,下午午觉后,端木幽兰扶着自己来这里小憩过,还特意推荐了这满园的桂花。
“我这么到这里了?”水天一禁不住问道
“在这里说话方便些。”还是刚才的声音,较之前更加清楚了
水天一赶紧回过神来,自己刚刚被鬼魅抓了肩膀,跟拎小鸡子似的扔到这,直到现在性命还握在人家的手里呢,还敢胡言乱语的,这是作死作得慢吗?
“你想怎么弄死我?动手吧!别磨磨唧唧了,快点,我也早死早投胎,我只有一个要求,千万别把我弄得太疼,死相也不要太惨烈!”
“哼——”鬼魅轻哼一声,“行了,你也不用害怕了,转过身来,我不太习惯有人背对着我讲话,这样没礼貌,更何况是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别让我看见你的脸,一旦我看过你的脸,我怕自己会恨上你。”水天一给自己不想转身,找了个相当冠冕弹簧的理由。
“那好办,你不转过来,我到你面前就行了。”
“了”字刚刚说完,一个身影已然站在水天一跟前,距离不超过一米。
水天一身子往后一仰,不知是因为身边的空气被骤然搅动,增大了流动把他挂歪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移形换影”给吓了个趔趄。
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倒,脚却不能本能地往后支,如果就这样砸地上,肯定会后脑勺着地,那还不跟摔西瓜似的,必挂无疑了。
水天一本能地伸出右手,企图抓住空气中的救命稻草,可连抓了几次,都是竹篮打水,除了氧气就是二氧化碳,哪有什么草啊。
千钧一发之际,面前的“鬼魅”一把抓住了水天一的右手前臂。水天一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扥了回来,像是把他从地狱的门口拉了回来。保住了后脑勺,也保住了命。
力道可真大!水天一站不稳,前后晃动了两下身子,有点像不倒翁,心里默默想到,看来这玩意不是来要我命的,否则也不会出手相救了,它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