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扑哧一下，笑了：“看不出来，您对化妆品牌还挺有研究。”
哎，算了，何必太认真，太大晚上跑出租也不是见容易的事，又是芸芸众生中悲催的一个，赚点儿辛苦钱而已，想到这里，青凝也释然了许多。
最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烦心，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憋着的怒火无处安放。
“这哪是我有研究啊，都是我那闺女传染的，家里摆放的那些瓶瓶罐罐啊，码的到处都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风华正茂的，抹那么多化学品干嘛啊？关键是，那玩意还死啦贵的！就那么一小瓶，也就几毫升吧，好几张毛爷爷！你要是不让买，说多了，她还死啦不满意的，跟你横鼻子竖眼的。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就是来还债的，还儿女债。买了出租车，办了车手续，白天我媳妇跑，晚上我跑，这可真是没白天没晚上的干了，这么跑还不是为了这孩子，我们能有什么啊……”
听到这里，青凝又扭向车外，眼有些泛酸，有时候，她也很希望自己也是父母的债，父母也能因自己的不听话而烦恼揪心，父母也会时常劈头盖脸地训斥自己。可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奢望，父母的教诲、和蔼、训斥……诸如此类在常人看来都是再普通的情感，而在青凝这里都成了奢侈品。
她需要面对的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并且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她能够享受的只是战斗后还活着的庆幸，她说自己不怕老，一个不畏生死的人难道还怕容颜老去吗？
青凝不愿想这些，也不敢想这些，心中的委屈、思念无处诉说的时候，就让它安静地呆在那里，不要去触碰，以免震动了那根脆弱的心弦。
“怎么样？说你心里去了吧。想起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很难受，很委屈，很不是滋味啊？”
前面司机说话的语气突然变了，变得阴阳怪气，变得似曾相识。
青凝刚对他形成的些许好感，被他这么一搅，即刻荡然无存了。她反感地盯着前面，不再言语，心里泛起嘀咕：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司机，而且好像知道一些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悄然间，青凝攥紧了拳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凤凰手镯。
司机转过头来，足足转了个180度，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睁得老大个儿。
青凝略微一惊，正常人颈部是不可能旋转一个平角的，要么他就不是正常人，要么他压根就不是人。如果不是人，也就不奇怪了，甭说180度，540度也是很正常的。她没有说话，冷冷地盯着司机，手里多了一支凤羽飘零。
司机的脸开始发生变化，先是老化，接着萎缩，最后干瘪，整张脸变得像枯树一样。
青凝仍然稳稳地坐在后面，静观这一切变化。她也是见过些市面的，还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先动手，以静制动，以不变制万变乃上上之策。
出租车开始原地打转，司机也跟着旋转的节奏狂笑起来，蔑视地看着青凝，双手把方向盘向右打死，油门踩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