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那个,我不会游泳的事能不能不告诉别人。”
姝寒看看舒临风的窘样儿,皱眉道,“可是,我不告诉别人,你还是不会游泳啊。”
舒临风闷闷道,“这……”突然反应过来,“你欺负人啊,那改天你负责教我。”
姝寒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若雪风轻吟,说不出的动人、清泠。
“这是怎么回事?”负手而立的舒夜冷冷看着浑身湿透的舒临风和姝寒,殊不知心中却还荡漾着那从未听过的笑意绵绵,她,笑起来原来这般好听。
姝寒那一丝刚刚展开的笑意便敛了去,淡淡说了句,“你来的正好。”眸光挑向舒临风,“再不管他,你弟弟就要冻病了。”、
语罢,转身便走。
舒夜眸光一凛,“站住!”
姝寒静静的走着,仿若未闻。
舒临风终于见识到了嫂子的厉害,三哥虽向来温和,但是真正发怒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眸光深邃,负在身后的手指节泛白,那是比什么都可怕的。然而,嫂子就这样无视三哥的话,虽然浑身湿透,走的却是气定神闲。
舒临风佩服之余,也颇为担心,寒意上来,打了大大喷嚏,终于将舒夜的眸光牵了回来,“三哥,我冷。”
舒夜见舒临风小脸儿动的发紫,眸光柔软下来,解了外衫向他身上披来,心中却想着姝寒也是浑身湿透,可是敬茶时她大概彻底恨了他,才不屑于理他。
洗玉斋内人都散去,独独楚殇还在自斟自饮,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离去,也许在等什么,也许不是,只是想坐在这里静静喝几杯,眼前恍然出现喧嚣里那一抹清寂的影子,下意识的向门外望了眼,却瞬间失神:
那女子青丝湿透,如墨如瀑,几根碎发紧贴在柔和的侧颊上,一滴水沿着发丝滴下,流过耳际,如浮云湿透,风情万分。
门外的姝寒也仿若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忽然侧眸,轻泠泠的望过来,两人眸光一触,眼波深处瞬间不再清冷。
楚殇低了眼愰作不见,去喝酒。
姝寒今日却异常的清醒,虽然诧自己身体好的特别,水的冰冷却使她筋骨冷冽,感觉自己真实的存在着,曾经也这般真实的存在着,所以冰凉的体温给她的确是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姝寒顿了足,也许,自己一直都令他为难了,她知道,他不是那个他,虽然她什么也记不起,那么趁自己今日这般清醒,不妨一切问个清楚。
姝寒抬足便迈了进来,没有看见低眼的将军握酒杯的手愈渐的紧,“你叫楚殇?”
楚殇微微抬眼,却恰巧看见那湿透的衣衫勾勒着玲珑有致的娇躯,瞬间又低了眼,“天色不早了,楚某叨扰过久,也该告辞了。”起身欲举步。
姝寒微微失望,尽量不去看那张如霜的脸,,清声道“也许我以前吓到你了,你跟我的……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之前确实不认识我吗?”
楚殇身形一顿,抬眸看向那澄澈的秋水泠泠,干净似冰如雪,心间微微一动,“楚某多年征战在外,不曾见过王妃。”
“如此,之前的都是误会,姝寒薄酒一杯,在此赔礼。”虽然心里预料到了,如今听楚殇清晰的说出来,心里还是不可压抑的失望。
抬手斟满酒杯,对着楚殇一举,便欲饮,楚殇伸手挡在了她的臂弯,“王妃,有风寒的人不宜饮酒。”姝寒看到了漠然眼眸中的关心就那般逼视着自己,手一松,酒杯瞬间落下。
蓦然清醒,二人同时去接,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二位好兴致!”舒夜玉面含笑臂上搭着一件披风缓缓走进,二人也仿佛感觉到了那笑意深处的沉重,那一步步逼近的窒息,手同时一松,杯酒碎在地上,发出清冽的响声。
“王爷不要误会……”楚殇淡淡道,征战杀伐,决断不豫,此刻却心间纠缠,仿若真的欠了人家什么。
“楚兄多虑了,王妃一向被本王宠的没有规矩,楚兄不要见笑才好。”
边说便将披风裹住了不成体统的姝寒,长臂一伸便将姝寒打横抱了起来,看也不看姝寒,含笑眼波深处是凛冽的三尺青锋,“楚兄自便吧。”说罢转身便走。
姝寒知道自己若挣扎,定会拖累楚殇,便任他双臂如铁箍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楚殇知道多说无用,待二人消失,双手紧握成拳,骨骼伴着刚才的烈酒作响。<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