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数日,长沙驿馆处,人头攒动,一众袁氏使者,尽于驿馆处迎接送女而来的甄家商队,袁熙见马车之上那艳丽女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甄宓见袁熙亲迎,不敢怠慢,忙下车行礼,袁熙见状,连道免礼,对甄宓道:“甄小姐,我河北兴衰,系于小姐一身。”
甄宓闻言,微微点头,对于袁熙欲使甄宓远嫁荆襄一事,甄宓心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河北甄家与袁家交厚,如今曹操图河北之地,若袁氏衰亡,对于甄家,亦要受其连累,之前甄宓以为,若袁绍尚在,可与曹操相据黄河的话,将来嫁袁绍三子之一,也在所难免,可袁熙却因河北危在旦夕,欲求强援,将献其给荆襄庞山民,甄宓心中,对未来的打算,自然是变的有些茫然了起来。
只是甄宓也看的开,如今荆襄发展迅猛,庞山民挟两州之地,比之即将没落的袁氏而言,乃是更好去处,所以此番得袁熙号令之时,甄宓便顺水推舟,应下袁熙所请,只待来荆襄之后,见见庞山民是何等模样,会不会如传言那般,英雄了得。
唯一令甄宓心中郁郁的是那庞山民已有妻子,其两位娇妻,不仅姿容出众,且其家世,皆不逊甄氏,貂蝉乃司徒义女,那孙尚香更是仲谋将军之妹,若入了庞山民家中,怕是难以应对其两位妻子。
想到此处,甄宓只得强颜欢笑,那袁熙接下甄宓之后,便引一众随从,往太守府而去,欲早早将甄宓送予庞山民,了却心事,袁熙心中暗道,凭甄宓姿容艳丽,庞山民必然心神摇曳,届时若从旁怂恿,庞山民对河北所请,岂不听之任之?
待到太守府时,庞山民于高堂之上,见河北使者,尽皆到来,便知当是甄宓至此,对于甄宓样貌,庞山民心中亦有好奇,见袁熙身后那华服女子,轻移莲步,袅袅而至,庞山民不禁微微愣神。
见庞山民目光灼灼,袁熙心中不禁大喜,对庞山民道:“禀上将军,甄家女子,袁某已带到,我河北诚意,上将军如今当知。”
闻袁熙言辞,庞山民收摄心神,不禁暗赞甄宓姿容,国色天香,回过神来,目视袁熙道:“庞某之前便知,河北心诚,只是先前诸事,庞某已尽数与显奕说明。”
莫非庞山民还不答应?
袁熙闻言,神情一黯,抬头看了庞山民一眼,发现其目光依然在甄宓面上流连,心有定计,对庞山民道:“之前甄家小姐未至,上将军不肯尽力,袁某理解,可是如今袁某已将小姐送至,上将军这般推诿,非英雄所为。”
庞山民收回目光,不禁笑道:“那显奕以为,何为英雄所为?”
袁熙闻言,愕然半晌,心中暗道:这庞山民乃荆襄之主,若直言劝庞山民用兵,亦担心其突然翻脸,只是如今江东虽陈兵庐江,作用兵之态,而无用兵之实,袁熙心中,已然惶急,若庞山民再如现下这般,按兵不动,河北怕是要被曹操所破。
想到此处,袁熙长叹一声,故作惋惜道:“若上将军无出兵之念,袁某也只有带甄家小姐,远赴西凉,求助寿成将军了,袁某之前便闻,马孟起亦是英雄,若与甄家小姐成婚,也算门当户对,我等这便离去,上将军勿念。”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愣,道:“马腾岂敢出兵攻曹?不知显奕可否敢与庞某打赌,若你去西凉,定有去无回。”
袁熙闻言,不禁愕然,半晌之后才回过味儿来,为何诸侯皆不往西凉,联结马腾。
西凉安身立命,全靠羌人,铁骑,而西凉铁骑行事作风,与中原诸侯大不相同,行径如劫匪一般,若去西凉,西凉中人见甄宓美艳,定然将其扣下,而河北袁氏已不同以往,便是将袁熙诛杀,又如何报复?
不过片刻,袁熙背后皆是冷汗,对庞山民道:“若上将军不提,袁某险些自酿大祸!”
庞山民见袁熙面上张扬,尽皆散去,轻叹一声,对袁熙道:“庞某本来便欲救河北,不然也不会为显奕设某,求援江东了,只是显奕当知,庞某便是用兵,也不会因显奕来献上区区女子,改变主意!”
庞山民说罢,又看了甄宓一眼,二人四目相对,甄宓心中不免难过,垂泪对庞山民道:“于上将军看来,小女子比不上将军些许军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