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娘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不禁大喜过望,暗暗拽了谢瑾一把后,突然开口说道:“大人,六郎七郎都是半大的孩童,施以宗法国法都显得太严厉了,以奴之见,此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两人都不要处罚了,你看如何?”
陆三娘所说之法立即得到王氏的赞同,王氏连连点头道:“三娘子说得不错,六郎,还不快向你祖父磕头认错。”
谢太真怨毒地看了谢瑾一眼,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道:“祖父大人,孙儿知错,请你饶恕孙儿这一回吧。”
如此一来,谢睿渊正好找到一个台阶下,这也是他心里想说却不好说的方法,咳嗽一声故作严肃地斥责道:“今日之事你兄弟二人皆有过错,老夫念及你们尚且年幼,故决定网开一面……”
“大人且慢。”谢瑾突然打断了谢睿渊之言,义正言辞地开口道:“好男儿行得端坐得正,有错便是有错,岂能以无错论处?谢瑾甘愿受罚,还请宗长不要心存怜悯。”
铿锵有力的话犹如耳光般,重重扇在想要息事宁人的谢睿渊的脸上,陡然间,他一张老脸火辣辣泛红几近发紫,呼吸也是忍不住沉重了起来。
没想到谢瑾竟然得理不饶人,生怕受到徒刑的谢太真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语带哭腔地质问道:“七郎,你这是要闹那样?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须得下这样的狠手?”
谢瑾故作不解,说道:“六郎此言何意?谢瑾完全是想请大人秉公办理,正所谓有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是在替咱们争取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谢景成自持身份原本不想多言多语,此际见谢瑾得理不饶人,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愤懑,冷冷开口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做人做事皆须留有余地,万不可将人逼上绝路,七郎应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谢瑾面色不改,淡淡开口道:“堂伯父之言正是七郎想说的话,还请堂伯父谨记此话。谢瑾今日就听你之言留有余地,也请二房诸位今后为大房留有余地。”
说罢,他抬袖对着谢睿渊一拱,沉声道:“大人在上,这杖责谢瑾一定是要领的,然六郎尚在学业,岂能因过错废弃学业从事苦力?以谢瑾之意,不如也对六郎施以三十杖责,以示公允。”
谢睿渊眼下已是气得不轻,况且被谢瑾这般十岁孩童出言戏弄,他深深感觉到了奇耻大辱,实在不愿再过多语,此际听到谢瑾的建议,立即愤然点头道:“好,就依你的话,景成,你监督家丁行刑。”说罢一挥长袖,转身点着竹杖气咻咻地走了。
谢瑾暗暗松了一口气,望着跪在地上呆呆愣愣的谢太真,上前扶起他淡淡笑道:“堂兄,板子还在等着咱们,有福不必同享,但有苦七郎一定不会忘记兄长,走吧……”
谢太真气得咬牙切齿,满脸怒容地连连点头道:“谢瑾,你真是好样的,咱们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