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郎君如蒙大赦,急慌慌地下楼去了。
男装女子被这么一出打闹搅扰了兴致,也没心思留在此地继续吃饭,朝着陆瑾狠狠地瞪了一眼,也是离去了。
陆瑾微微一笑,折身而回落座在案几前,刚拿起竹筷,邻座一直自饮自斟的矍铄老者突地一笑,言道:“少年郎声张正义,不畏强势,果然是好样的。”
陆瑾朝着老者拱了拱手,笑道:“在下也是路见不平而已,老丈见笑了。”
矍铄老者微笑捋须,沉吟了一下言道:“既然小郎君也是独自一人,不如移案与老朽共饮,不知尊意如何?”
陆瑾慨然点头道:“长者之邀甚何我意,好,那就打扰了。”
说罢,吩咐店小二前来将两张长案拼斗在了一起,陆瑾与矍铄老者各据一方,对坐畅饮。
新月清辉,朦朦胧胧的月光穿过凭栏照在三楼大厅,对饮三杯后,陆瑾放下酒杯微笑询问道:“对了,不知老丈高姓大名?”
“老朽姓吴,双名成天。”矍铄老者捋须笑答。
陆瑾拱手一笑:“在下名为陆瑾,今天刚到长安。”
“哦,不知小郎君前来长安作甚?访友?问亲?”
“非也,在下是来参加今年科举的。”
“噫?!”吴成天有些惊奇地叹得一声,上下打量陆瑾一眼,恍然笑道,“陆郎一表人才,看来今科必定榜上有名,哈哈,老朽先行恭贺了。”
“多谢。”陆瑾点头一笑,随即疑惑问道,“对了,不知老丈为何独自饮酒,却未找友人相陪,难道就不觉得寂寞么?”
吴成天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事务繁忙,老朽也只是忙里偷闲也!”
“不知老丈从事何等职业?”
吴成天轻轻捋着胡须,半响才淡淡笑道:“陆郎可有听过棋待诏?”
见陆瑾茫然摇头后,吴成天轻声解释道:“自太祖皇帝以来,我大唐几代帝王都非常酷爱围棋,太祖皇帝在宫城北面设翰林院,院内招揽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知名棋手,称之为‘棋待诏’,专司候命于翰林院内,等待天子宣召陪同下棋。老朽生平酷爱围棋之道,早在贞观年间便应召于翰林院中,至今已有数十年之久……”
猛然之间,陆瑾的心狂乱地跳动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正在自己为如何混入翰林院大伤脑筋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来自翰林院的棋手,难道真是陆三娘在天有灵暗中保佑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