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显然也听明白了6瑾话中的意思,展颜笑了笑,言道:“那不知6瑾今日见朕,所为何也?”
6瑾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将6长青鸣响闻登鼓之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其中着重讲述了此案的疑点,末了正容言道:“刚才微臣已经向圣人禀告整个案情,圣人甚为重视,让臣暗中前去苏州调查此案,臣离去之前,觉得也有必要再向天后您禀告清楚,权当辞行。”
武后本有些气恼6瑾对她若即若离的政治态度,然而一见6瑾遇到这样的大事,却不忘向她禀告,并专程前来辞行,不禁大为高兴,唯有上官婉儿心里清楚这冤家哪是来向天后辞行,这一席话分明是假借觐见之名说给自己听的。
一想到此去苏州遥遥数千里,上官婉儿心内便止不住担忧,不过天后在此,上官婉儿即便有千万句话语也不敢为之倾述,垂着螓轻咬贝齿,只觉心乱如麻。
武后点头言道:“既然是圣人之命,6御史奉命前去便可,然则吴郡6氏乃千年望族,按道理绝对不会惧怕吴郡县令,其中必定有着一番隐情,还望你小心为上。”
“微臣遵命。”
6瑾目的达到,正欲向武后告辞,谁料武后又继续言道:“既然你此行是前去苏州查案,朝中另有一件大事正好也与苏州有关,那就顺便交给你去办吧。”
没想到前来辞行竟又引来了一件差事,6瑾不由生出了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能拒绝之下,只得拱手言道:“请天后示下。”
武后轻轻颔,凤目中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异彩:“二十多年前,乱党陈硕真自称文佳皇帝,假借邪教蛊惑百姓拥兵起势,祸及江东危害甚广,江东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如今陈硕真虽死,然其创建的火凤教一直未曾覆灭,近年来更有隐隐活动之势,尤其以苏、睦、杭、越四州最甚,你此番前去苏州,可顺便替朝廷调查火凤教相关情况。”
陈硕真之名在江东之地可谓如雷贯耳,前不久6瑾更在朝参时听到君臣议论过火凤教之事,没想到天后这次居然交付给他这样一个重任,的确让他大觉意外,呆愣了半响方才拱手道:“臣遵命。”
“另外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武后嗓音不知觉中有些低沉了下来,“民间传言火凤教新任教主乃陈硕真转世,若是如此只怕会酿成大患,你此行前去务必查明白贼身份,若能抓获乱党,朕一定重重有赏。”
“微臣明白,必定不负天后之托。”6瑾立即拱手应命。
在告辞离去的那一霎那,6瑾转身之时飞快看得上官婉儿一眼,恰好此刻上官婉儿美目堪堪望来,两人视线相接在空中交汇,须臾之间又飞快错过,痴男怨女深深恋情,无言的倾述尽在无言之中。
读懂了上官婉儿眼神中的不舍眷恋以及数不尽的叮嘱,6瑾洒然一笑,走出了大殿。
诸事准备妥当,翌日一早6瑾孤身一人出了长安城门,顺着宽阔的官道向着洛阳而去。
今日他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圆领袍服,腰间系着须臾不离身的软剑,胯下枣红色的骏马雄健有力四蹄大迈,在人烟稀少的官道上几乎快要飞了起来。
冬日严寒,北风凌冽,一路上除了结伴而行的货物牛车马队,几乎不见路人,崇山峻岭一片白雪皑皑,倒有些孤单萧瑟,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