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6瑾逃离虞国后,6瑾直往睦州折冲府调兵遣将,当时崔若颜便在暗暗猜想,6瑾如此举动必定意味着有大事生。
果然不出所料,一到江宁,6瑾径直前去谢氏抓捕了睦州司马裴向天、江淮转运府法曹谢景成以及吴县县令谢太辰三名官员,理由便是此三人宅赃陷害吴郡6氏,并有逼婚之嫌。
崔若颜虽然并非七宗堂江南道的掌事,然而也明白七宗堂与盐帮对于江东的盐场一直是觊觎久矣,这次想出办法让吴郡6氏妥协认输,靠的正是谢太辰等人的阴谋诡计,故此谢太辰三人也算是在为七宗堂效力。
如今计划败落谢太辰三人均成为6瑾的阶下之囚,为求自身利益,七宗堂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实在难以决定。
而且,这其中还牵涉到了6瑾……
心念及此,崔若颜心情更加郁闷了,在虞国的这段时间中她与6瑾同甘共苦,从容面对各种困难,在心里她早就将6瑾视作了真正的生死之交,若非6瑾的相助,单凭她一人之力,也无法从虞国安稳的逃出来。
崔若颜很少对人推心置腹,然而她感觉到6瑾却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朋友,且6瑾身上有许多令人敬佩的品行,文武筹略,万人之英,与之相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但是,七宗堂为了顺利取得江东盐场,势必会保下谢太辰三人,也一定会对付6瑾,如此一来,自己究竟如何是好?
万般念头在芳心内闪烁不止,饶是崔若颜的足智多谋,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茫然了。
便在此刻,一名白苍苍的锦衣老者从月门洞而入,走进小院之内,人还未进入水榭,已是对着崔若颜遥遥一礼道:“十七郎君别来无恙乎?”
“哦?卢公来了?”崔若颜恍然站起一笑,亲自迎出水榭,对着缓步而至的锦衣老者微微一礼,微笑言道,“卢公代七宗堂管理江南道事务,一直是颇有建树,功勋卓然,让若颜是仰慕不已,今日正好请教。”
这位锦衣老者正是七宗堂江南道掌事卢雪峰,乃出身范阳卢氏的名门子弟。
听到崔若颜的话,卢雪峰忍不住笑道:“哈哈,十七郎君实在客气了,老朽朽木而已,而郎君才是不折不扣的英才。”
闻言,崔若颜略微苦涩一笑,言道:“英才?在下已经被宗主免去了河南道掌事之职,卢公就不要笑话我了。”
卢雪峰轻叹一声,言道:“李贤谋反之事老朽也曾听说,此乃老天之意,而非十七郎君之罪,我相信宗长也会明白的,十七郎君官复原职只是时间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