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娘子不必多礼。”6瑾站起身来对着慕妃然、6小雅两女虚手一扶,方才对着裴淮秀笑道,“还以为你已经返回长安,没料到依旧赖在江宁县不走,听闻裴相已经班师回朝,到时候不见娘子你人,只会大雷霆吧。”
裴淮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生平唯一最是畏惧祖父裴行俭,此际听6瑾这么一说,俏脸微微色变,然而她向来不肯在旁人面前示弱,冷哼一声言道:“怎么,就允许你6御史呆在江宁县,而我就非得回去?哼,6瑾,这次本娘子可是赖定你了,你多久走我就多久走!”
6瑾闻言愕然,继而哭笑不得,好气又是好笑的言道:“娘子,这次在下前来江宁县是办理正事的,可没空与你胡闹!”
“本娘子也是办正事啊!若是没有我与妃然相助,你岂能这么快轻松破案?”
6瑾大感语塞,的确,若非当日裴淮秀和慕妃然探听到谢太德心内隐藏的秘密,只怕案件办理起来又会麻烦许多,对于此事,裴淮秀自然算得上有功。
便在6瑾沉吟间,站在旁边的慕妃然俏脸上露出了一个促狭之色,眼眸儿微微一转轻笑道:“6御史啊,这段时间淮秀只顾着游山玩水,身上剩下的盘缠可是不多,故而才想与你一起回京。”
一席话落点,6瑾一看裴淮秀,才明白她赖着自己的缘由,立即差点笑出声来。
而裴淮秀瞬间落得一个大红脸,不满的推攘了慕妃然数下,不无埋怨地言道:“妃然,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说完之后,她又望向憋住笑意的6瑾,凶巴巴的言道:“本娘子好心好意与你回京,也是想沿途上可以照料你,6瑾,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6瑾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道:“能够与裴娘子同路,在下自然非常高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笑一阵,气氛大是融洽,唯有慕妃然望向6瑾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光,似探寻,似惊异,更有了然于心的明悟。
主宾落座,作为东道的6元礼却没有坐在东面居中的主人正位上,而是坐于偏位,正待6瑾暗自好奇当儿,6元礼已是微笑解释道:“老父还欲当面感谢6御史,只是刚才府中突然来了一位子侄登门拜访,故而会耽搁些许方才到来,我们先开宴吧。”
听到外祖父竟然亲自来到江宁县,6瑾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6公已是花甲之年,腿脚不便向来很少外出,不知这次突然前来江宁所为何也?”
“唉,还不是为了小妹的事。”6元礼捋须一声长叹,这才解释道,“小妹在谢氏受尽谢睿渊的欺负,最后还被那老贼害死,老父得知真实情况后尤为痛心,故而亲自来到江宁想寻找小妹的坟茔,让她能够返回故土为安,只是七年前我那侄儿谢瑾抱着小妹遗体也不知埋去了何处,如此找来,真的是大海捞针啊!”
闻言,6瑾心内五味陈杂,几多念头在脑海中翻滚不止。
说实话,当初他将阿娘埋在横望山山腰乃是不得已之举,现在大仇得报,能够让阿娘遗体返回故土,埋在6氏祖坟,似乎是最为妥当的办法。
只是埋藏阿娘的那处山腰太过隐蔽,几乎可以说是人迹罕见,只怕没什么人知道,外祖父即便想要寻找,也非常困难。
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将坟茔所在之地偷偷告诉外祖父才行。
便在6瑾心念闪烁间,一声轻轻的女声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知道。”
堂内气氛顿时一僵,众人抬目望去,却见出声者乃是慕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