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程务挺,此时已是髻凌乱脸上布满了尘土,面颊红肿得老高,嘴角也是溢出了丝丝鲜血,他双目怒瞪直视着6瑾,愤然高声道:“6瑾大胆!你不过区区从四品上的少卿,本官可是正三品兰州都督,尔安敢以下犯上?!”
6瑾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言道:“本帅奉长安留守府之令负责平叛事宜,不管你是何人何职,只要率军来到关中,便要听我号令,遵我军纪,如今尔纵容士卒在临泾县内掳掠,满手血腥,实在罪大恶极,若不将你施以军法惩戒,如何正我军心?将程务挺押出去,军法伺候!”
“诺”平西军将士轰然应命,立即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程务挺押出了帐外。
聚将鼓轰然鸣动震撼四野。
片刻之后,中军大帐外面的空地上聚满了平西军以及兰州边军的士卒,大家不能置信的望着被绑在中央立柱上的程务挺,全都忍不住膛目结舌了。
随着一阵密集的战鼓声,甲胄在身的6瑾步履坚实的登上了正北面的高台,目光巡睃一圈断然开口道:“诸位将士,昨夜我军攻破临泾县,本是大功一件可喜可贺之事,然而入夜之后,兰州边军在城内大肆抢掠残杀,不少无故百姓均是命丧屠刀之下,如今城内血腥一片冤魂处处,实在惨绝人寰,兰州都督程务挺身为兰州边军统帅,不遵将令恣意妄为,对于昨夜惨剧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本帅奉长安留守府负责主持平叛战事,现根据军纪褫夺程务挺兰州边军统帅一职,杖行三十以儆效尤。”
6瑾的话音落点,原本寂静无声的军阵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显然被6瑾如此严厉的决定惊呆了。
被绑在柱头上的程务挺头戟张,额头青筋乱跳,如同一只困在笼中的狮子般嘶吼道:“6瑾,本将乃正三品兰州都督,你胆敢动刑!信不信本官到天皇天后那里你参你一本?!”
“悉听尊便”6瑾面无表情的应得一句,挥手下令道:“来人,行刑!”
军令一下,便有两名手持军杖的军士走到了柱头边,解开程务挺身上的绳索将之按在地上,扬起木杖朝着程务挺狠狠打去。
“一、二、三、四……”
沉闷的杖击声伴随着程务挺撕心裂肺的大叫不断响起,顷刻之后,程务挺臀部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在场将士们见到高高在上的兰州都督程务挺如此惨样,全都噤若寒蝉一言不,整个军营安静得如同深山峡谷一般。
而6瑾始终站在高台中,铁铸一般,寸步未移。
行刑之后,军卒们将已经晕死过去的程务挺抬了下去,6瑾以此立威,官军军纪顿时大为好转,攻略其他县城的时候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临泾县这般的惨剧。
正月刚至,官军平定了泾州全境,顺利剿灭了叛乱,动荡了足足两月的泾州终于复归宁静。
与此同时,来自洛阳的诏书也传到了泾州:以平西军总管、长安副留守、太府少卿6瑾检校泾州安抚使,负责泾州叛乱之后相关事宜。
安抚使是为朝廷派遣处理地方事务的官员,隋代曾设安抚大使,为行军主帅兼职。唐代派大臣坐镇巡视遭遇战争或受灾地区,称安抚使,如今朝廷让6瑾检校泾州安抚使一职,自然而然是为了泾州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