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非苏相还认识此人?”陆瑾冷笑一问。
苏良嗣老脸微显尴尬,言道:“崔挹可是博陵崔氏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目前已是七宗堂关内道掌事,本官与之见过数面……故而还算有所交情,也不知他为何要刺杀陆相,本官委实不解啊!这其中莫非是有着什么误会?”
回想起昔日的种种故事,陆瑾自然明白缘由,冷哼一声道:“私人恩怨而已,我还没来得及找他麻烦,没想到他却是等不急了,不过区区一介草民刺杀朝廷宰相,也算是好狗胆。”
看得出来陆瑾平静表情下所隐藏的滔天怒气,苏良嗣心知劝无可劝,只得叹息一声言道:“这件事本官也管不了,还请陆相如实上报朝廷,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的意见吧。”
陆瑾轻轻颔首,离开万年县衙门而去了。
接到陆瑾前来拜访的消息,崔若颜大感惊讶,稍事整理衣装连忙迎至了正堂。
见到陆瑾没事人般坐在堂内品着酽茶,崔若颜俏脸上焕发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迎上前来笑语道:“陆郎君身体已经恢复了么?这真是太好了。”
陆瑾放下茶盏,望着面前笑靥如花的丽人,本想冷下脸来,却始终狠不下心肠,起身正容言道:“崔娘子,在下今日前来只为一事,崔挹可在长安?”
“崔挹?”崔若颜愣了愣,好奇问道,“郎君找崔挹作甚?他现在负责七宗堂关内道事务,日夜繁忙,时常不在长安,我也已经数天没有见到他了。”
陆瑾波澜不惊的正色道:“万年县衙门已经抓到了当日行刺你我的刺客,根据刺客口供,那些刺客正是崔挹所派出的,而且全部来自你们博陵崔氏,崔娘子,在这里我想问你一句,此事你究竟知不知情?”
轻轻一席话顿时令崔若颜呆愣当场,心中已是掀起了滔天骇浪,不能置信的失声言道:“什么?郎君是说刺客是崔挹派来的?这怎么可能?”
陆瑾冷哼一声言道:“崔挹与我积怨已久,加之有与我有杀母之仇,采取刺杀行动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于陆瑾昔日与崔挹有所过节一事,崔若颜自然知情,但是一句杀母之仇却让崔若颜不明不白,疑惑问道:“陆郎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陆三娘的死与崔挹有关?”
“对,”陆瑾正容点头,“当年谢太辰正是受了崔挹的蛊惑,才去陷害我的阿娘,而我后来调查过谢太辰也是凭借此事,才获得了崔挹的相助升官,故而崔挹对我阿娘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罪行。”
闻言,崔若颜俏脸儿陡然变得雪白,怔怔然矗立半响,显然还是不敢相信,颤声言道:“陆郎君,这些……你可曾调查清楚?崔挹怎会是杀害陆三娘的凶手?谢太辰的话你也要相信?”
陆瑾轻叹道:“在下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当年崔挹正是因被我挟持,才心生怨恨陷害阿娘,甚至当时他还对谢太辰说过一切都是你崔十七郎安排的,不过我相信你并非这样的人,只要找到崔挹当面对质,相信谎言不攻之破。”
一番言语给崔若颜带来了极其强烈的冲击。
她万般没有料到刺杀陆瑾的凶手居然是她的侄儿,而且此事还牵连到了陆瑾阿娘惨遭陷害之事,实乃匪夷所思,骇然听闻。
若非她心智过人,说不定已是慌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