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瑾并没有前去政事堂处理公务,而是穿上一套便服出了府门,朝着博陵崔氏那间宅子而去。
陆瑾此行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前去责问崔若颜,看看告密书是否与她有所关联。
说起来,那封放置在铜匣内的告密书实在太过骇人,若非被上官婉儿lánjié,说不定早就已经放在了太后的案头。
以太后那疑神疑鬼,宁杀错不放过的秉性,他发动的兵变铁定是难以成功的。
现在回想起来,陆瑾也是忍不住后背一阵冷汗,大感庆幸。
崔氏宅子本就与太平公主府一间里坊,即便是缓步而行,盏茶时间也是抵达。
待到陆瑾通禀而入,还未行至前院,崔若颜已是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陆瑾便是一声长吁,神情凝重的言道:“刚准备前去找你,没想到你却已经来了。”
陆瑾并不相信崔若颜会出卖他,故而脸色毫无异样,沉声言道:“其实今日前来,我是有一件事情问你,你可否将我兵变的计划泄漏给他人知晓?”
崔若颜俏脸上的神情稍稍有着几分难堪,言道:“事关重大,故而这件事情我还是禀告给宗主知道,其实今日我想与你说的事情,也是与宗主有关。”
“怎么,莫非是李庭烨泄漏的消息?”陆瑾皱眉一问。
“你先别着急,随我前来便可。”崔若颜也不多做解释,对着陆瑾招手示意,两人一并走入了正堂之内。
刚如正堂,陆瑾便看见堂内正站着一个相貌不凡的老者。
此人须发雪白而又备显高贵,一身淡蓝色袍服华丽名贵,手中一支铜杖,杖头赫然镶嵌一枚光彩熠熠的红色宝石,可见其身份不凡。
“七郎,这位乃是七宗堂大长老,太原王氏的前一任宗长王志越。”崔若颜干脆利落的进行介绍。
陆瑾尚在愣怔间,那王长老已是捋须笑言道:“早就听闻陆太尉英雄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陆瑾回过神来,拱手言道:“长者有礼,陆瑾久违了。”
“陆太尉何须客气。”王长老笑着说了一句,继而沉着脸言道,“不瞒陆太尉,老朽之所以前来洛阳是为了处理七宗堂叛徒一事。”
“叛徒?”陆瑾登时疑惑不解。
崔若颜轻叹一声开口道:“陆郎君,其实我一直对崔挹的死耿耿于怀,当然,并非是气恼陆郎君你,而是觉得崔挹的死并不简单。”
“七宗堂宗主虽则为李庭烨,但说起来他乃是外姓,并非是七宗五姓之人,故而七宗堂一直在不予余力的栽培后辈,崔挹正是七宗堂尤为看重之人,盖因如此,李庭烨与崔挹一直是矛盾不断,双方更明争暗斗了许多年,上次在长安的时候,看似是崔挹袭杀了陆郎君你,但实际上全都是李庭烨暗地里推波助澜,想要借你的手逼死崔挹,而那个被官府抓捕的刺客,正是李庭烨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