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就这大地方,沈流见他们两个谁也不吱声,晓得是碍于自己在场,苦笑了一笑,对孔织道:“国公夫人稍作,在下那边正好有友人相赠的秋毫,这就去娶来给国公夫人品一品。”说完,有对沈幼淮道:“小弟这是什么待客之礼,总要请国公夫人落下才是。”</p>
说完,她便向两人抱抱拳,出了院子。</p>
小金鱼端了棋盘出来,搁在木几上,见沈流出去,踌躇了一下,低着头跟了出去。</p>
院子里,只剩下沈幼淮同孔织两个。</p>
沈幼淮的目光有些深邃,指了指其中一把椅子道:“夫人请坐!”</p>
玉兰树上,在枝丫上三三两两的玉兰绽放,传来花的清香。</p>
孔织坐了,看着眼前的棋盘与棋子,黑白相映下,透着说不出的清冷。</p>
待孔织坐后,沈幼淮也落座,将装黑色棋子的盒子推到孔织面前,将白色棋子的拉到自己手边,并没有开口。</p>
他头上带着帽子,耳下露出零碎的短发,眼观鼻、鼻观心,做了个请的姿势。</p>
孔织想起他先前得寺庙的日子,多少有些愧疚之心,不愿意扫他的兴致,便执子先行。</p>
沈幼淮低着头,全部心思在棋盘同棋子上。</p>
孔织虽早年在闻达书院学过围棋,但是不过是面上光,靠着死记硬背的棋谱,应付先生罢了,实际水平只是尔尔。</p>
几遭臭棋下来,沈幼淮的神色有些古怪。</p>
虽是深闺男儿,但是沈幼淮的棋艺却比不容小觑。</p>
孔织挣扎了几番,却也是连连被吃了几条大龙。不过,孔织也不是执着胜负输赢之人,在败相横生后,很是痛快地撂下棋子认输。</p>
沈幼淮神色很是复杂,站起身来,收了棋盘,转身进屋子又拿了字画纸笔出来。</p>
他在木几上铺了一副字画,画中画的正是院子里这株早春玉兰。却是有画无诗,旁边留了大片空飞白。</p>
他亲手磨了墨,将毛笔递到孔织手中。</p>
既是他不开口,孔织这边有些话也不好直接相告。她接了毛笔,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句话“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但是转而一想,意思却是不对,虽说是婉拒,但是太“婉”了些,容易使人心声误会。</p>
她提起笔,看了眼沈幼淮的短发,提起笔来,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p>
她搁下笔,心里暗道好笑,自己这番是做什么,又不是“三难新娘”。这是大华书香门第家男儿嫁人时常上演的戏码,琴棋书画,总要入眼才好。</p>
看孔织搁笔,沈幼淮的脸上反而多了几分笑意,开口问道:“夫人不善诗词?”</p>
孔织点点头,道:“只知平仄,没有神来之笔!”</p>
沈幼淮又问道:“夫人不擅手谈?”</p>
“手谈”就是指围棋了,孔织又点点头,道:“只知皮毛,难成丘壑!”</p>
孔织本不想这些当什么,就算是漏了怯,也很是坦然,并没有拘泥之色。</p>
沈幼淮抬头,看看一下天边的浮云,又看看潇洒随意的孔织。</p>
自己真真是笑话吗,因她是圣人门第,苦读诗书为哪般?听说她棋从名师,整日里捧着黑白子又是为了哪般?听说她被指婚,了无生念的又是为了哪般?</p>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斑斑点点,皆是苦练厨艺时所留,但是那顿盛宴,那几盘点心,却是基本没有动筷子。</p>
纵然她不谙诗词,不擅手谈,她还是她啊。</p>
对他来说,如同天边浮云似的存在,只可仰望,无法亲近。</p>
想到这些,沈幼淮淡淡地笑了,道:“幼淮想要出去见见世面,却碍于身份不便,若是国公为宫中旨意困扰,给幼淮给平夫的名分又何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