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无愉尚未回答，姜瑞炎已经在屋里抬起头，道：“我在，进来吧！”</p>
如今，鸥舟在赏星斋照看任氏，府里内务多由南明同北耀接手。姜瑞炎见他们两个老实本分，平日里也颇为倚仗。</p>
南明应声进了屋子，给姜瑞炎见过礼，方道：“郡君，如今出了十五，到了裁制春衣时，是按照往年的例，还是有所添减，奴儿请郡君示下。”</p>
姜瑞炎将手边的册子收起，对南明道：“往年的例大致是什么样？”</p>
南明回道：“奴儿查了老夫人在时的例，当时老太君每季八套，老夫人、老太爷、老郡君同例，每季六套；小姐同公子们同例，每季四套；三爷、四爷同例，每季两套；老太君同夫人、小姐身边的侍儿，有两套的、一套的、单件的不等。”</p>
姜瑞炎听了，晓得南明为何还巴巴地来问了。</p>
如今，孔织已经继承了公府爵位，又已经娶夫成家，成为家主，不能再已小姐视之。但是大公子、三公子、六公子、七公子，加上几岁的孔绫，却都是孔织的平辈。要是孔织的的例往上涨，那众人的却也不好少。再说任氏，虽说先国公侧室，但是却是孔织生父，如今已经是诰命，也不好再照先前的例。</p>
思量片刻，姜瑞炎对南明道：“郡君同四夫人按照八套的例来，其余大公子等人按照六套来，三爷同例，四爷四套，静心院的小小姐四套，其余人等按照常例。”</p>
南明应了，姜瑞炎怕自己有遗漏的地方，又特意交代一句道：“去赏星斋问一问鸥舟，他要是也觉得妥当，就按照这个来，要是他有添减的，便按他交代的办。”</p>
南明听了，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差异，这位男主子看着并不是性情柔和之人，为何独独对鸥舟如何另眼相待，难道是顾忌到小姐？</p>
对于鸥舟，他们这些做侍儿的，只有羡慕的分儿。能够让府里几位主子都厚待之人，除了他，还有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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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星斋，厢房。</p>
鸥舟皱眉问道：“你已拿了主意？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这一去就是十来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p>
非舟笑道：“哥哥说的，弟弟都省得，只是总要有人跟在四小姐身边。换做其他人，弟弟还真是不放心呢。都是皇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儿，弟弟可不想四小姐去上几年，出了就黑了心肝儿，受人挑唆，同小姐作对！”</p>
孔绫要在十月出孝后进宫，现在就该遴选妥当的侍儿，好好调教十个月，跟着孔绫一起进宫。</p>
没想到，他才对非舟提起，非舟竟是已经做了这个打算。</p>
在昔日神来居四侍中，非舟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今年也十七了。孔绫才五岁，进宫抚养，十年后成年才能出宫。</p>
耽搁了十年，非舟的下半辈子怎么办？</p>
想到这些，鸥舟摇头道：“不行，这样的话，小姐也不会允的。就算是为了四小姐，也不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寻思婚嫁的岁数，怎么蹉跎至此？”</p>
非舟听鸥舟提这个，不由一怔，随即歪着头，笑道：“哥哥怎么好用这个说弟弟？哥哥可是比弟弟还大四岁呢！”</p>
鸥舟一时语塞，面上带着几分怅然道：“我同你们不同，你不明白的！”</p>
非舟苦笑道：“谁是傻瓜么？哥哥那年因何大病，大家伙都晓得，只是心里有数，不愿说出来引得哥哥伤心罢了。即便如此，也过去六、七年了，怎能还为这个，守一辈子。”</p>
鸥舟不愿提这些往事，岔开话道：“小姐那里是一关，四小姐如今岁数小，还不觉得什么，往后要是晓得耽搁了你，你让她做何自处？”</p>
非舟笑道：“瞧哥哥说的，弟弟本是府里家奴，同哥哥还不同。只是因小姐待咱们亲厚，这才有了几分体面。弟弟又不同哥哥似的，能为小姐分忧；也不能同雅舟似的，在外头帮小姐跑腿，竟是个废人！四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好好照看她，也算是我为小姐尽了心力，还了恩情。”</p>
鸥舟还想再劝，但是见非舟脸上露出几分轻松自在，终是没有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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