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梁雨身子板得直直的，动也不敢动。</p>
屋子里一片寂静，半晌也没有人说话。姜瑞炎看见表妹这般没出息的模样，不由地皱眉。既然是鼓足勇气来的，怎么又是这个窝囊模样？</p>
孔织见大公子悠哉地品茶，没有恼怒之意，也算放下心来。</p>
虽不晓得大公子要见梁雨的用意，但是在众人前提起婚配之事也是尴尬。孔织心里一动，侧过头来，看了看姜瑞炎道：“乏了没有，我扶你先去歇歇吧，仔细累着！左右大哥同表妹也是亲戚，不是外人。”</p>
姜瑞炎自是配合地起身，对大公子同梁雨说道：“表哥同表妹先说着话，我先失礼了！”</p>
大公子点了点头，梁雨已经站起身来，带着几分茫然道：“表哥？”</p>
原也没见她这么笨，怎么成了榆木脑袋？</p>
姜瑞炎扫了梁雨一眼，随孔织一道出去，夫妻两个进了内室。</p>
这里同正堂隔着两道板墙，隔音效果倒也不错。孔织看了眼床榻，对姜瑞炎道：“看梁雨那模样，一句话还不晓得要憋多久才能说出来，咱们两个先歪歪。”</p>
姜瑞炎坐下身来，摇摇头道：“实没想到表妹会这般鲁莽，这样闹下去怕没什么意思。看大哥的意思吧，还当骂骂她，省得出了流言是非。”</p>
孔织在他身边躺了，听他这般说，想起一事来，道：“对了，刚才听梁雨的意思，那边大夫人并不反对这门亲事，还有让梁雨出来单过的意思。大夫人看着向来温煦，还真有慈母之心。”</p>
姜瑞炎听得皱眉，稍加思索，道：“大姨母的处境看来是越来越不好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安排表妹。”</p>
对于梁家几位夫人的纷争，孔织早有耳闻，如今见姜瑞炎担心，不禁有些奇怪，问道：“大夫人是嫡长女，就算如今手上没有兵权，但是宗族礼法都是以‘嫡长’为尊，为何二夫人同三夫人那边敢如此猖獗？”</p>
姜瑞炎见孔织躺得自在，也在她身边躺了，无奈地说道：“既然是冯氏早就惦记着世女之位，自然是备有后手。不过是原来外祖母在时，他又顾忌到父后，不敢撕破脸罢了。如今想要撕破脸，又怕同二公主同二姨母关系太僵。毕竟，他们指望的还是二公主能登上储位。”</p>
孔织听了，心里暗叹，想来那冯氏所操的后手，自是狠辣，使得大夫人没有翻身的机会。要不然的话，大夫人也不会将女儿放出去，这其中未尝没有保护的用意。</p>
想着那伺机而动的梁家三夫人，孔织就觉得浑身有些发寒，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p>
她心里百转千回，侧过身子，面向姜瑞炎道：“我瞧着三夫人的年岁不大，那自幼想必同你也在一块儿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p>
“三姨母？”姜瑞炎陷入沉吟，道：“她比我年长三岁，打小是性格温和之人，同她父亲截然不同。平日带着我们几个小的玩儿，说话行事很是小意温柔。她十五那年，冯氏为了控制西卫侯的兵权，将她送到军中，当时她虽说没有闹腾，但是私下里还哭了一鼻子。后来……后来虽说看着还是和气，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热乎气……”说到最后，也不禁带了几分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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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织晓得，孔府昔日家变，幕后站着一人。</p>
虽不晓得那人是谁，但是却晓得同林子豫有渊源。怕不仅仅是容留之恩这般简单，要不然的话，当初的扬州被追杀后，林子豫也不会仍是闭口不提那人姓甚名谁。</p>
林子豫同姜瑞炎年纪相仿，又是总角之交，同这位三夫人……好像也能有上关联。</p>
孔织想到这点，突然生出几分激动，莫非……那人就是梁家三夫人？</p>
“三夫人同林子豫小时可认识？”孔织猛地坐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道。</p>
孔织平素都是凡事不上心的模样，姜瑞炎很少见她这么动容，也坐起身来，道：“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之谊，林尚书同外祖母虽说政见不合，但是林子豫之父同冯氏却是闺阁好友，两家私下里往来不断。早年还记得他们玩笑话，道是等儿女大了要结成姻缘。”</p>
容留林子豫，背后操纵“煞盟”的，就是梁家三夫人梁嵩？</p>
自己是不是拉了下什么，没有想起来？要是真是青梅竹马之谊，那怎么舍得让林子豫化身修罗，充作杀手？</p>
原本有些清晰地地方，又模糊了。</p>